孙家祠堂在南方,从这儿出发,至少得花上五六天才能到。要是想在路上省点事,那就只能开辆大车。
可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孙平宽有驾照。要是他能开车,那还好说,可惜他身体时好时坏,有时虚弱得很,根本没法开车。所以,他们现在得再找个司机。
孙平宽离开这儿很多年了,如今除了他身边那寥寥几人,也没啥能使唤的人了。没办法,张浩只能把目光重新投向王中阳。
但王中阳得知他们要走后,坚决不同意,就连找司机这事儿,也不愿再帮忙。
“只要你们不走,在这儿干啥都行。你们去南方想干啥,我也能帮忙,你现在不能走!”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威逼利诱诠释得淋漓尽致。
而且,自打张浩说要离开后,王中阳他们几个就变得格外敏感,大白天也时不时往这边打电话,想看看张浩走了没。
渐渐地,张浩意识到,自己不能和这几个人牵扯太深。人的贪念,总是无穷无尽。要是继续留在这儿,恐怕得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就在一个深夜,孙平宽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在别墅周围布下一个幻境。
这幻境从外面看,和之前一模一样,甚至没人会发现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可就在那些保镖愣神的时候,张浩他们几个已经悄悄溜走了。
没办法坐车,张浩就想到了自己的空间。
其实空间里还有不少代步工具呢。张浩从里面找出一艘有灵气的船,把船投进河里后,几个人上了船,这船便自己行驶起来。
因为在河里走太引人注目,张浩只好又施展了一个障眼法。
施展完这个法术,张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快到极限了。
在这个世界,自己的力量可能还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要是不尽快把这边的事儿解决,恐怕之后连回自己世界的力量都没了。
走水路虽然慢,但目标明确。他们一路上没绕弯子,就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到了孙平宽老家那座大山里。
大山里有条河的支流,他们顺着支流滑进大山后,发现这条小河已经窄得撑不下这艘能容下几个人的大船了,他们只好下船走路。
这儿是一处荒废的老宅子,从那落满灰尘的门锁就能看出,这儿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孙平宽上次来这儿,还是小时候呢,那时的记忆都快模糊了。
“孙平宽,我突然特别好奇一件事,趁着现在还没啥危险找上门,我能问问不?”
还没进大门,昊邪突然开口。
大家都看向昊邪,没人阻止他。
“按时间算,你到自然资源局的时候,也就十几二十岁,到现在已经二三十年了。满打满算,你和我三叔应该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可为啥你现在看起来这么年轻,跟咱们成了同龄人?”
这可不是用长得显小就能糊弄过去的。如今的孙平宽,不管是语气、动作,还是心态,都是十足的年轻人,一点五十多岁的沉稳劲儿都没有。
因为孙平宽的特殊情况,他们现在也不能随随便便用灵力之类的超自然方式来解释这个问题。
孙平宽站在众人面前,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转过身,推开那生锈的铁门,对着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在邀请他们进去。
昊邪、王胖子等人没再上前,倒是张麒麟和张浩毫不犹豫地往里走。
他们不是不好奇,而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要是只用“好奇”两个字来形容,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诸多疑问悬而未决,并非一定要当下就给出答案。
或许有些问题的答案,只有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中,才能逐渐明晰。
祠堂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这里的装潢颇为考究,由此可见孙家往昔人丁兴旺,但不知因何缘故,如今竟连一个打扫的人都没有。这些杂草,枯了又长,长了再枯,如此循环往复,至少已有二三十年了。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过往,而如今,只留下一院子的杂乱无章。
孙平宽走进这里时,脸上毫无波澜。他对这里确实有记忆,但并不多。
若非要说点什么,或许就是骨子里潜藏的那种家族使命感吧。
可如今,整个家族就只剩他一人了,即便有家族使命感,似乎也已没了存在的意义。
其他人对这里并不熟悉,便跟着孙平宽走进了那间屋子。
门锁被推开时,厚重的灰尘也随之飞扬起来。走进屋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对着门的一整面灵位,这些灵位按年份排列,至少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了。
最中间的那个灵位没有名字,一片空白,唯有灵位中间那一抹血红格外醒目。
从位置上看,此人身份尊贵。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烛台,由此可以想象,这里曾经辉煌时的盛况。
孙平宽目不斜视地走过这些灵位,来到后面的那堵墙前,在上面摸索了一番后,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这堵墙便缓缓向后移去。
在这祠堂里,竟还藏着机关!
机关后面是向下的台阶,里面没有灯光,从外面就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氛阴森恐怖。
孙平宽回头对众人说道:“你们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如今昊邪想要的答案,无非就是三叔的下落。要是孙平宽说三叔在这里……
昊邪不再犹豫,第一个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都跟了上来,才放心地继续往里走。
顺着台阶一层一层往下走,可以看到墙壁上出现了许多壁画。这些壁画似乎来自不同的年代,有反复被涂改过的痕迹。到了最里面,这些壁画已经变成了云彩的纹样。
没错,又是云彩。从一开始,他们就好像和云彩结下了不解之缘。
孙平宽往里走,心情似乎越来越好,伸手摸着墙壁时,还能听到他在轻轻地哼着歌。
张浩觉得很奇怪。
“你现在心情很好吗?为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我好像正在靠近,我非常喜欢且仰慕的人,可能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有些奇怪吧。”
的确很奇怪,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喜欢的人、仰慕的人呢?
就算有,最多也就是家族内的长辈之类。可要是长辈,这句“喜欢”又从何说起呢?
张麒麟摸了摸墙壁后,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已经在大山深处了,墙壁已经很潮湿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上方或者下方就有一条河。”
孙平宽鼓了鼓掌。
“没错,附近的确有一条河,就是我们来时的那条河。”
张浩突然反问道:“你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应该是小时候吧?小时候的事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