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突破玄劲未满三月,但境界鸿沟本该如天堑难越。
此刻对方竟能见招拆招,这让乌海后颈发紧,攻势愈发暴烈如狂风骤雨。
场边观战的秦峰眼中掠过赞赏。两人缠斗近刻钟后,他抬手示意:“可以了。”
“倒是个可造之材。”
乌海抹去下颌汗珠冷笑:“再练三年或许能与我一战。”
他转头想从秦峰脸上找挫败,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正眼瞧他。
“基础还需打磨。”
秦峰轻拍霍小西肩头,抬步走向武阁正门:“时辰不早了。”
“站住!”
乌海横身挡住去路,佩刀锵然出鞘三寸:“方才说过只许秦峰孤身入阁,所有随身物件必须查验!”
他睥睨着黑衣青年嗤笑:“真当带个护卫就能横行武阁?”
秦峰平静转身,目光如深潭:“乌执事的意思是?”
“要么守规矩……”
乌海拇指抵住刀镡,寒光乍现:“要么踏着我的刀进去!”
话音未落,劲风骤起。
青石板路上扬起细碎尘埃。
秦峰的皂靴停在乌海眼前三寸时,这个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武者突然结巴起来:“你……你想……”
话音未落,耳光炸响如同惊雷。乌海整个人倒飞着撞碎庭院石灯,在十丈外的泥地上犁出深痕。
“够狂。”
秦峰甩了甩手腕,对着蜷缩成虾米的对手轻笑。
霍小西用袖口抹去额角细汗。
他拼尽全力才与乌海战平,此刻却见那人像破布般瘫在碎石堆里。
青铜烛火在秦峰踏入内厅的刹那骤然摇曳,二十余道目光如刀剑交错。
“英雄出少年啊。”殷云摩挲着翡翠扳指,眼尾笑纹里藏着审视。
郭天下把玩着腰间玉珏,斜睨着主座上的身影。
倒是在他右侧的灰袍人突然攥紧茶盏,青瓷杯沿裂开蛛网纹——这转瞬即逝的杀意被秦峰尽收眼底。沈家暗桩,找到了。
“奉总阁令,来定新主。”
秦峰屈指轻叩鎏金令牌,清脆声响镇住满室私语。
当他大剌剌坐上首座时,霍小西分明看见几位长老脖颈青筋暴起。
郭天下突然嗤笑出声:“年纪轻轻口气倒挺冲。”
他倾身向前,烛火在眼底跳成两点幽芒:“不如把令牌给我和殷老头抢破头,您当个甩手掌柜岂不美哉?”
满座屏息。这话听着像劝解,实则暗藏毒针——若真交令,殷云或许会守规矩,但郭天下转头就能让秦峰“意外“横死街头。
沈如浪殒命于我手,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郭天下背后的沈家势力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眼下碍于武阁的任命制约,才勉强按捺住杀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打着扶持郭天下夺权的幌子,暗地里却是在编织复仇的罗网。
要是此刻交出象征阁主权威的令牌,无异于自撤屏障。届时沈家再无顾忌,怕是要掀了这天城武阁的屋檐。
“郭公子高见。”
秦峰指节轻叩茶案,声如清泉击石:
“只是在下奉总阁钧命而来,自当以保全武阁根基为首要。若放任两派相争,怕是明日演武场上又要多添几缕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