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西猛打方向盘拐进辅路:“沈家这回塞了三个泰拳手,宫良怕不是要照葫芦画瓢?”
“聪明。”
秦峰摇下车窗,夜风裹着梧桐叶卷进来:“三日后擂台赛,劳烦您当个公证人。”他学着宫良阴恻恻的腔调,自己先笑出声。
武阁偏厅里,殷云摩挲着紫砂壶盖。檀香缭绕中,宫良突然拍案:“老东西还等什么?秦峰那小子就是个传话的!”
茶汤溅在宣纸上,洇开朵墨梅。
“尽人事,听天命。”
殷云望着天边火烧云,想起慕容锋那小子递来的密信:秦哥在凤凰山单挑十二个持械的,三分钟全撂了。
宫良甩袖带起阵阴风,跨出门槛时回头狞笑:“擂台赛后,我倒要看看您这‘人事’还尽不尽得成!”
“大长老,要不要派人护着周先生?”
亲信望着宫良远去的背影。殷云捡起地上碎瓷片,刃口在掌心划出血痕:“慕容锋今早递了辞呈,说要跟新认的师傅云游四海。”
越野车在环城路疾驰,霍小西猛踩油门:“要我说,直接把令牌甩给殷云,看宫良那张老脸往哪搁!”
秦峰掏出鎏金令牌把玩,暗纹在路灯下流转:“武阁内斗掀了天,沈家正好趁乱吞了城西码头。我的任务是维稳,可不是添乱。”
“可您不是说殷云派系干不过沈家?”霍小西差点闯了红灯。
“所以得让宫良觉得稳操胜券啊。”
秦峰突然摇下车窗,令牌甩出个抛物线:“瞧见没?饵撒出去了。”
后视镜里三辆黑轿车猛然加速,车灯晃得像恶狼眼睛。
秦峰指尖敲着车窗沿,玻璃映出他微翘的嘴角:
“郭大程在的时候,沈家连条看门狗都不敢往武阁门口撒尿。现在人没了,那群老狐狸怕是连狗链子都松开了。”
霍小西把面包车拐进巷子,轮胎碾过积水溅起泥点:“大长老手底下就剩三十来号人,真要摆擂台,还不够沈家豢养的泰拳王塞牙缝的。”
“谁说我要让郭傻子上位?”
秦峰突然摇下车窗,咸腥的晚风灌进来:
“昨儿在茶楼,殷云那老狐狸给我看账本,郭大程死前三个月,武阁账面上划出去八位数,收款方全是境外空壳公司。”
手机屏亮起,慕容锋发来段视频:醉仙楼后厨,三个纹花臂的壮汉正在磨砍刀。
霍小西瞥见倒抽冷气:“宫良这老王八蛋玩阴的!咱们现在……”
“前面大排档停。”秦峰突然拍他肩膀:“记得选靠垃圾桶那桌。”
塑料凳腿在柏油路上拖出刺耳声响。霍小西盯着油渍斑斑的折叠桌,突然福至心灵:“宫良既要擂台赛当幌子,又派人半路劫杀?”
“聪明。”
秦峰掰开一次性竹筷:“沈家送来的三个黑拳手,这会儿应该蹲在城西废旧车场。等咱们吃完饭……”
他夹起粒花生米抛进嘴:“正好拿他们当夜宵。”
远处巷口闪过摩托尾灯,引擎声由远及近。
霍小西摸向后腰甩棍的手被按住,秦峰冲老板娘喊:“两碗牛肉面多加辣!”
油锅里腾起的烟火气中,三个戴头盔的身影正在泊车。
“老秦,你这次同时约见两边,是存心试探大长老吧?”霍小西把玩着车钥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