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罚得倾家荡产,发配到了荒域。」
治理星空河道,不好干啊。
正常来讲,河道官当个方年才会挪位置,可是澧星河变发生后,平淮司的河道官就更换频繁。
主要还是因为此时的天悠古国,既有内忧,又有外患。
「天悠古国的澧星河变发生后,与之相邻的天妖国、万河妖国、噬星妖国,
便有两个向天悠古国发起了战争。」
「其中万河妖国打得最狠,正所谓趁人病要人命,天悠古国发生特大天灾,
这正是个进攻的好机会。」
「刚才那个叫方羽的将军,便是要南去星河关,抵抗万河妖国的妖族入侵。」
道域境是战争和对抗荒域的主力,方羽要去的地方,要经过午马星座的午马澧星河,这一条贯穿整个星座的乱河,盘根错节。只有沿途的星河之城能够补给,休整。
方羽的大军要过河,但赵飞阳这里出了问题,他治理不当,导致午马澧星城周围的八条稳定的虚空河道,仅剩一支。
众所周知,界船进入虚空河流加速是重要的赶路手段,尤其是在时空不稳定的时候,传送法阵会失效或者偏移,通过虚空河流加速前进是唯一的快捷行军手段。
若是在星空中慢悠悠的飞,当初赵兴他们十方年都走不出沉罗荒域。
「大人,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方羽的要求,为今之计,大人只有走为上策。」老司农结束了长吁短叹,一脸愁苦的提醒赵兴快跑路。
年老的司农名为焦仲春,也是阴阳道域境,不过他已经活了很久,早过了状态巅峰。
他也是‘赵飞阳」的佐官,是午马澧星城的河道官之一。
此人给出这样的意见,一是心地善良,二是和赵飞阳来自同一颗界星,算是老乡。三是无奈之举。
「焦叔,我若是跑了,你怎么办?上面肯定会罚你。」
「不跑难道就不会罚了吗?」焦仲春摇头道:「澧星河本是烂摊子,若只是司农星监罚还稍微好过一些,然而自此地化为军管区开始,不止司农星监能管,
军部也能管我们了。」
「方羽有他的任务,若是完不成军令,必斩你向上头交差。」
「我已经快到寿命大限,跑不跑已经无所谓。」
赵兴不由得无言以对。
天灾人祸,战乱不断,导致天悠古国的吏治也变得一团糟。
天灾降临?我们来斩司农吧。
地变震动?我们来斩斩司农吧。
打了败仗?不管了,斩一个司农肯定没有错。
历史上的澧星河变发生后,简直是天悠古国的军司农噩梦。
「怪不得天悠平淮史书曾言,澧星河变持续两个纪元,不在天灾地变,而在人祸也!」赵兴不由得感叹。
长期的高压统治,就是有司农想做事,也不敢做了。
不过现在赵兴的情况是,不做马上就要死。
虽然他能打得过方羽,也能跑路,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情况。
「焦叔,我不打算跑。」
「不跑,你要在这里等死吗?」焦仲春急了,虽然相处时间短,但‘赵飞阳」对他很尊敬,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早就把「赵飞阳’当做自己的晚辈看了。
「未必是等死。」赵兴将手中的立春节气令插进签筒中,慢悠悠道:「我观方羽并非往常所见的军痞,刚才他并未真正动杀心,否则焦叔你是劝不住的。」
赵兴一眼就看出,方羽是生死道域境的剑修,要是真想杀人,刚才就杀了,
一万个焦仲春都挡不住。
「既然他不是那种军瘩,那么我们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不会有问题。」赵兴抄起一张纸,边说边折着。
「办好?」焦仲春苦笑道:「午马澧星城外的八条虚空河流只剩一条可通行,还不太稳定,他要求一个月内至少恢复一半,为大军提供稳定的行军路径,
这怎么可能做到?」
「澧星平淮府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要人没人,要物资没物资。」
「别说一个月,就是一百年也做不到!」
「所以我打算找他谈谈。」赵兴手上的动作停下,原本一张白玉纸已经变成了纸鹤。
注入法力后,纸鹤便鸣叫一声,朝着大殿外飞去。
「哎?别—唉!」
焦仲春拦不住,只得懊恼的甩了甩衣袖,他觉得赵兴是在自寻死路。
和那些军痞武者有什么好谈的?
纸鹤法是很常见的通用法术,但在得到赵兴的法力加持后,就变得超乎寻常。
方羽是生死道域境,飞行速度自然不慢,谈话的功法他已经飞出澧星城的结界,来到了界外的一艘战船上。
可就在他即将登船时,一道红光却疾驰而来。
「嗯?一只纸鹤?」
方羽顿时回头,看着从星城中飞出的纸鹤。
明明是很普通的纸鹤,却让方羽觉得不简单。
「哗啦~」纸鹤燃烧,幻化出赵兴的身影。
「是你。」方羽的脸冷了下来,在他看来,午马澧星之所以八河道只剩其七,纯粹是因为赵飞阳这头蠢猪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他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事实就是赵飞阳保护河道不力,导致他大军无法通行,哪来那么多理由塘塞呢?
「方将军,我能在三个月内恢复全部河道,但需要你的黑羽军配合。」赵兴开门见山。
「先前闭门不见,左推右拖,现在又这么配合了?」方羽讥讽着。
「两个半月!」赵兴不理会他的讥讽:「如果没有恢复,我会自己写一封认罪书呈递上去,然后任凭将军杀剐。」
方羽眼眸微动。
赵兴此举,等于是甘愿成为替罪羊,承担一切责任,倒是有点超出了方羽的意料之外。
其实赵兴也是无奈之举,他的位置太低了,如果在传界中没有相应的地位,
他都不敢完全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毕竟‘赵飞阳’就只是一个四品的河道官,阴阳道域境,突然媲美领主级了?肯定会引发虚无历史事件!
既然留在这里,赵兴就要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如果能够把官做高一点,或许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他记得博维的治疗方案上,提到过天悠古国内,有两个势力拥有化解部分真灵天毒的能力。
也只有官做大一点,才好找到五毒帝君、左祁玉他们。
「你想让我怎么配合?」方羽仍旧冷冰冰的问道。
荒域前22纪元的94个太阳年,天悠古国,国都。
景月、五毒帝君、左祁玉、范哗四人由于有着界玉,是组队降临,所以四人很快聚集在了一起。
「嗡咔嗡~~」
景月手中的天机盘转动,开始寻找赵兴的位置。
只要他们同处一个时空,就必然能够找到赵兴。
「怎么样?」五毒帝君问道。
「奇怪—」景月皱了皱眉头,「按理说赵兴的因果保护是天师府做的,我算他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好像出现了差错。」
「什么差错?」五毒帝君问道。
景月道:「赵兴没有使用界玉,也无法使用历史名册,那他在传界内就是籍籍无名之辈,起始身份必然很低。」
「我一开始并未找到他的存在。」
「可是中途似乎又找到了。」
「推测结果显示,赵兴身处天悠古国的皇宫重地,并且地位极高。」
「有多高?」左祁玉不以为然。
景月又摇动天机盘,具体测算赵兴的身份地位以及传界中的权限。
不一会,天机盘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古怪:「这玩意一定是坏了,应该是我算错了。」
「什么啊,你倒是快说。」五毒帝君急了,天师府出来的人怎么这么墨迹呢。
景月神情古怪道:「推测的结果是,赵兴的身份地位代表的权利,可以调动足够的能量来杀死我们。」
「那是真坏了。」五毒帝君撇了撇嘴,「杀死我们所有人?我和左祁玉可都帝君级,难道他还能调动半神不成?」
此时期的天悠古国,半神一只手手都数得过来。
「应该是出现错误了。」景月也点头,「我再找找。」
「景月的推算,未必是错误的。」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范哗开口了。
哗啦~~
他体内浮现出一本史书,不断的翻页,青史河流环绕,自光映照出无数人影「你什么意思?」景月一愣。
「你一开始找不到赵兴,应该是他的降临时间点和我们不一样。」范哗沉吟道:「假设赵兴降临的时间点比我们超前,你用的「时因法」找人,那么从根本上你的法术测算就不能成立。」
景月点了点头,命师的时因法,如果时间点错了,那么从一开始就会错了,
这门法术是专门针对传界而创造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后来她又找到了呢?还挺详细,又是在皇宫内,又位高权重,
这范围已经很小了。」五毒帝君不解。
「我刚刚做过的假设。」范哗翻滚着青史河流:「是赵兴降临的时间点比我们超前。」
「如果他一直留在天悠古国内,建功立业,往上攀爬,那么他是有可能从籍籍无名的配角,晋升为历史中的【风云人物】级别。」
「也就是说,他虽然起始时间点和我们不一样,但确实存在于这个时空,并且没有脱离过天悠古国疆域,没有引发传界之外的虚无事件。」
「即,他始终在故事之内,没有在故事之外。」
「我明白了。」五毒帝君恍然,「此时的原初界,应该也有一位五毒帝君和左祁玉,但我们不在此传界内,所以我们相当于不存在。假设命师以法术推算,
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们。」
「是这个意思。」范哗点了点头。
景月听完,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范道兄,你的意思是,赵兴在早于我们的时间点以前,一步一步爬到了我天机盘中推测的位置?」
听到景月这么说,五毒帝君和左祁玉也意识到了什么。
假设范哗和景月所说的,都是正确的。
那么赵兴到底在早于他们的时间点,都经历了些什么?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这小子,不会取代天悠国主了吧?」五毒帝君一脸兴奋。
「不可能。」范哗摇头,「我的史书没有检测到历史虚无事件,也就是说天悠国主还是那位历史上的天悠国主,没有变化。」
「哗啦~~~」
史书翻页的声音停下,范哗的青史长河也突然停止不前。
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视角内。
「这是?」
五毒帝君仔细看去,青史河流中的身影,实际上是一副动态画面。
是一位坐着轮椅在河道上巡视的年轻人。
「午马星座河道官,赵飞阳。」范哗将它的身影提溜出来,化成了一本虚幻的书籍。「这应该就是赵兴的身份过往了。」
「我浏览了澧星传界近万年内产生的‘虚拟历史」,遍历所有司农官员,最终找到了他。」
【虚拟历史】是有人进入传界后,由此产生的历史,并非真实历史,整个赤星帝国能够拓印【虚拟历史】的史官并不多,范哗就是其一。
「你怎么确定的?」左祁玉有些好奇。
「花间椅是其一,他主动留下的痕迹是其二。」范晔拿着这一本书虚幻古籍「通过它,我们可以了解赵兴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