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英明。”朱载壡点头,“沈括的磁学,确实应用在校准方向上。”
“这个力未免太弱了些,蒸汽虽也弱,却可以通过密封加压的方式,无限拔高,可磁力如何拔高?”
朱厚熜不想打击儿子,却更不想儿子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毕竟,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这确实是个大难题,儿子暂时也没太好的办法。”朱载壡讪讪一笑,“不过,儿子还有一个方案。”
“哦?”朱厚熜笑问道,“是什么啊?”
“爆炸!”
“啊?”朱厚熜大惊失色,“咋还用上火器了呢?”
黄锦也是一惊,忙道:“公子,安全第一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朱载壡哭笑不得,解释道,“也是在密封状态下爆炸,很小的那种,不是火器,也不用火药。”
“那用什么?”
朱载壡沉吟道:“我想试试燃烧效率更高的油。”
“总不是炒菜用的油吧?”
“父亲明鉴。”朱载壡点点头,道,“预用选项有两个,一个是煤油,一个是石油。”
黄锦挠挠头,道:“石油不是用来制墨的吗?”
“它也会燃烧。”朱载壡说道,“我做过实验,不停加热石油,它会分离出一种特别的油……”
朱载壡简单解释了下,悻悻道,“只是提炼方式太麻烦了。”
朱厚熜咂咂嘴,怔怔无言。
对儿子的敢想,他很欣慰,可总觉得儿子太过异想天开了。
相比轻易可以制造出来的蒸汽,这个‘油’的成本太高了,退一万步说,儿子真就惊才绝艳的研究出了新型驱动机,也难以投入应用。
可儿子如此热情高涨,打击的话又不好说出口,只得道:
“慢慢来,慢慢想,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更要注意安全。”
“儿子会的。”朱载壡干笑点头,随即问道,“父亲,您快离开了吗?”
朱厚熜默了下,点点头:“载坖那孩子过于仁弱,朝堂之上又都是人精,我没办法久留啊。”
朱载壡点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多久?”
“理论上还有五日,不过……也不至于这般较真儿,多留几日也是可以的。”朱厚熜笑了笑,“来一次江南可不容易,适当的稍微放纵一下,也没什么打紧。”
“哎,是,父亲太辛苦了,是该适当歇歇。”朱载壡吸了吸鼻子,说道,“儿子在这边挺好的,父亲您不用挂念什么。”
“早些生个儿子出来。”朱厚熜道,“等有了儿子,捎个信儿给爹。”
“哎,儿子记住了。”朱载壡重重点头。
这一弄,朱载壡也没心情研究了,索性道:“父亲,儿子带您好好参观一下这里吧,上次您只是走了个过场,好些都没看到,儿子给您讲讲。”
朱厚熜哈哈一笑:“好啊,那走着。”
“父亲请。”
蒸汽机零部件铸造,蒸汽铁轨铸造,各种零部件的冶炼原理……
朱载壡如数家珍,妥妥的百事通。
朱厚熜油然而生一种骄傲,既是父亲对儿子成长了的欣慰,又有皇帝对国家富强了的自豪。
钱不是财富,只是丰富物质财富的工具,这么看……这个工具用的极好。
大明的物质财富的丰富,远迈汉唐,冠绝古今。
至于钱……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如李青所说,即便是击鼓传花,只要能传下去,那它就是花。
等到玩不下去的时候……重新分配就是了。
虽然很难,可李青总有办法。
朱厚熜也想通了,不再过分忧虑未来事,反正忧虑也没用……
父慈子孝,一路有说有笑,一边,黄锦都开心的不行。
自打进了京算起,数十年来,皇上如此开心的时候,屈指可数……
朱厚熜中午都没回去,与儿子吃的大锅饭,菜食自然比不得日常用膳,却也没太差,有菜,也有肉,许是心情好的缘故,朱厚熜吃的很有滋味儿。
吃过饭之后,父子接着逛,一个负责讲,一个负责听,一个负责笑,顺便捧个哏。
期间,朱厚熜还过了一把堂兄过过的瘾,体验一下蒸汽挖机。
别说,还挺上头……
直至下午申时,朱厚熜才尽了兴,与黄锦返回小院儿。
恰巧遇上李青与李小宝讲心学,朱厚熜胜负欲顿时就上来了,讥讽道:
“李青你懂王学吗,别误人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