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轮不到他来质疑,南军也是公子说了算。”
黄品翻了一眼宝鼎,“这一仗打得让你有些飘,我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吧。
另外,你以为任老头质疑我,单是因为功勋?为了药包与炮?”
宝鼎想了想摇头道:“属下觉得除了这个怕是没旁的缘由。
他领着几十万南军打了两年才一共得贼首五万多。
公子到岭南还不到一年,且动用得锐士不到五万就在水上与陆上打杀了近四万的贼人。
若是过两日顺着黑水往南推下去,指不定还要斩杀多少雒人。
这么一比,他能不着急?”
听了宝鼎的话,黄品再次叹了口气,“看来能指望上你的只有战阵,旁的却是不放心了。”
黄品起初没琢磨明白,甚至可以说没去琢磨任嚣好端端的为何会一反常态。
直到任嚣在所有将领面前故意显露出对药包与火炮极为熟悉,但却不提给屯军如何分配半句,更是把制作说的难上加难。
其次,话里话外也故意透出除了红水这里还有大片可拓之地。
甚至是隐晦提了几嘴大秦腹地有些地方其实也不是那么安稳。
南军今后还会有大把功勋可拿。
而这才让黄品猛然间咂么出滋味来。
可以说任老头的质疑,明面上或者说是其中的一个目的是逼宫,实际上也是在跟他一起背锅。
药包与火炮的威力估摸是远超任嚣的想象,且是怎么都瞒不住的。
加之任嚣又不知道接下来大秦都会发生什么。
理所当然的认为咸阳那边必然要知晓,且还会无比重视。
来这么一出既逼着他露了所谓的实底,又让火药与火炮弄得好似任老头也老早就知道一样,待上边询问的时候也能给圆过去。
不过任嚣的这片心意,黄品除了感动以外没有丝毫的欣喜,甚至心头还多了丝阴霾。
能闹这么一出,意味着任嚣对南军的掌控比他预想的还要不堪。
真正能将南军上下粘合起来的还是两次作为南征副帅的赵佗。
各营将领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恐怕任嚣都闹不清楚。
这一次带来的众多将领,说不好就是把各路牛鬼蛇神都给带来了。
而对此黄品怕虽然谈不上,可却始终是个隐患。
岭南也开始能自制火药是不假,可火药并非是万能的,而且他完全信任的兵力就那么多,更没时间去仔细分辨谁都打了什么小九九。
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被从后背捅刀子,岭南的状况急转直下都是好的,极为可能失去彻底翻盘的机会。
而这些才是让黄品心烦的根本缘由。
但这些话不好与宝鼎明说。
甚至是以上位者的角度来看,连心烦的这一面都不该在宝鼎面前显露出来。
可话说回来,黄品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遇到难题也会抓狂,也需要吐槽。
眼下白玉不在身边,算算日子下个月又要临盆。
从军职与关系远近同时来算,营地里除了宝鼎就没谁再能让黄品说上些许真心话。
不过毕竟已经习惯了穿越者的独有孤独感,能吐槽上几句也算是发泄了一些出去。
点了宝鼎一句后,黄品打算起身离开。
不过没等他动弹,帐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随即任嚣出现在了帐门口,“宝鼎是吧,离着老远就听到你编排老夫。
明日天明你亲手给老夫放上几炮,就算你家公子求情我也要治你个妄议上官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