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将元震搞突然袭击、参奏韩炎一事讲给杜延年听,又道:“也不是朕多疑,当初刚刚打下扶余时,元震提过要把土地分给有功将士,被朕拒绝了,可紧接着盛钧也提到了这件事,朕因此还给了他一点教训。可事后您也曾密奏,说盛钧其实是受了壹景弘蛊惑、蒙骗,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对吧?”
杜延年点点头:“确有此事,盛钧忠心无二,就是脑子有时不大灵光,想问题太简单了。”
“那就是说打分田主意的其实是元震和壹景弘,再联系元震那日可能藏匿了壹景弘的奏折这件事,朕很难相信他二人之间的联系只是巧合!”
祁翀这么一说,杜延年也犯起了嘀咕:“陛下所虑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元震从未在东北边境任职,不应该跟壹景弘有什么关联啊?”
“朕也是想不通,所以才有此一问!算了,大概真的是朕想多了!”祁翀苦笑着摇摇头。
“陛下若觉得有疑问,不妨着人查一查!”
“让谁去查?”祁翀随口问道。
“呃——许世昌最近倒是不忙......”杜延年边说边偷眼观瞧祁翀,见祁翀眉头微皱,便立刻闭口不言了。
祁翀倒也没有生气,反问道:“杜相认为此人还可重用?”
“陛下,”杜延年站起身字斟句酌道,“臣以为,许衍先前推诿塞责之举实无可恕,绝不可再重用!呃——但是呢,他毕竟是从潜邸时便追随陛下的故人,若处罚过重,则恐怕会使陛下落下刻薄之名,有损陛下美誉!为他一人而损天子令名,委实不值、不值啊!”
祁翀快被杜延年逗笑了,为了恩师之子,老丈人也是够拼了!尽管他内心还是对许衍有看法,但老丈人的面子不能不给,便顺水推舟道:“既然杜相为他求情,那朕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此事便依卿所奏吧!”
“多谢陛下!”
随着韩骏的到案,瀚东路盗墓大案基本水落石出,唯一的争议点便是韩炎是否参与了此案!
韩骏声称韩炎是幕后主使,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而由于另一名关键证人王奉礼已死,他生前的唯一一份口供便成了证明韩炎清白的关键证据。而在这份口供中,王奉礼坚称跟韩邦杰合作之人是自己,韩炎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杀人灭口之前还记得先录一份口供,杜相好手段啊!”内阁一个角落里,元震不阴不阳地怼了杜延年一句。
杜延年微微一笑:“那也不如向东兄!听说老夫不在的这段日子,向东兄在朝堂上可是呼风唤雨啊!威风!厉害!”
“不敢不敢,还是杜相厉害!国丈嘛!封侯指日可待!诶,对了,这国孝期已过,令嫒打算何时入宫啊?我可听说了,京城各大府邸近来可都在选好日子呢,打算明年一开春就该娶的娶、该嫁的嫁!你说咱们陛下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呢?也没旨意让礼部准备大婚事宜啊?莫非——”
“向东兄,不该操心的事少操心!”杜延年斜了元震一眼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