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拿出干粮饼子递给两人。

两人一把抢过饼子，男人一边把饼往嘴里塞，一边就往地上躺。

“不用。”

唐云制止，她的视线刚落在一旁的女人身上，女人咬着饼立刻也跟着往地上躺：“我也可以。”

说着，她又看向慕瑶，挣扎片刻：“一个一个来，我没经验。”

唐云、慕瑶：“……”

“真不用，”唐云把人拉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看两人好像真没那方面的意思，女人和男人蹲在一旁狼吞虎咽，眼睛还瞄着两人，生怕两人反悔。

确保粮食入肚，女人这才道：“善人，你想问什么？”

唐云也跟着蹲在女人身边，这两人同样裸着身体，但唐云没有给两人衣服的意思。

因为没有意义，到处流窜的强盗土匪看见了会抢。

唐云问：“你是哪里人？”

“我是中河县人。”

现在她们在下河县，忻州最南边的县，下河县和中河县南北相邻。

“你是从中河县逃难过来的？”

女人点头，喃喃道：“太迟了，太迟了……我们逃荒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们连下河县都没能走出去，到处都是强盗、土匪，从她们的地盘上过要么上缴财物粮食，要么加入她们。”

女人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和胳膊：“我太瘦了，我不敢加入她们。”

男人紧挨着女人，脸上露出惧怕之色。

唐云追问：“不够强大的人加入她们，会怎样？”

女人道：“……会被圈养起来，他们是粮仓。”

沉默片刻，唐云继续问：“忻州正在募兵，你知道吗？”

女人道：“我知道，前些日子，有穿皂靴的经过，在敲锣打鼓地说要招兵。”

“当兵就有吃的了，你怎么不回去当兵？”

“我逃出来前欠了债，回去当兵还要还债，这些债这么多天下来利滚利的，我根本还不起。”

“你欠的什么债？”

“今年的庄稼被水淹了，官府除了田税，又要加征什么剿饷税，说是要派兵剿匪，家里把地全抵押给放贷的，这才借到钱缴了税。”

又是一片沉默。

唐云道：“忻州发生水灾，朝廷减免三年赋税，并没有加征其他税。”

女人茫然地看着她。

片刻后，她道：“善人，就算朝廷真的免税，也没有增税，但那些穿皂靴的来了，我们也不敢不缴税啊。”

唐云没再问下去了，她道：“朝廷在募兵剿匪，忻州很快会迎来安定的。”

“但愿吧。”

“希望那天还能看到你们。”

唐云看着两人，又给两人留下几块干粮饼子，不能给太多，两人很难留住。

两人抓起干粮饼子，对着唐云磕头：“谢谢善人！谢谢善人！”

告别这两个活人后，两人一狗继续往东北方向走。

唐云和那群私兵约定的会合地点在慧县，在下河县的东北方向，两县相邻。

这一路上当然并不太平，就像那女人说的一样，一步一匪，三步一盗，寸步难行。

不过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每当感知到有强盗土匪，便提前避开。

经过下河县县城的时候，城门紧闭，若要进城，需要证明你是良民。

如何证明你是良民？

看到那个人没？她进城门后留下一大车货物，那就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