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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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音过于专注,不知何时皇帝已驱马走近她近旁,扬起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花,胯下的马儿应和着打了个响鼻,晨音惊得回过神来。
皇帝睨她一眼,半真半假地斥道,“骑马也不安生,走什么神,不想要这副胳膊腿儿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少了在宫内时的端正板肃,飞扬的眉眼活像个纨绔少爷。
晨音望着他那张脸,一时间还有些恍惚。约摸是被白塔勾的,不经意间竟又想起了许多关于他的陈年旧事。
不知是旧情动人,还是去时光阴如画,晨音眼神不自觉放柔,唇边勾勒丝极浅的弧度。立在六月初的骄阳之底下,整个人似一块被打磨莹润的暖玉,触手生温。
她的面皮是真的生得好,倨傲冷艳也罢,温润秀泽也罢,一举一动,都是携着风韵的。哪怕着了身石青男子衣裳,也没掩住羞煞百花之色。
皇帝“啧”了声,马鞭甩得虎虎生风,佯怒道,“这时候还不忘给爷使美人计,你倒是把争宠的目的记得牢啊,爷是真给你脸了是不是?”
甫一出宫门,皇帝便随性的变了自称,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晨音知晓他年轻时确实不在意这些礼节条框,了然一笑。
左右物是人已非,凡事有得必有失,她早已做了权衡,又何必为一时之感困宥方寸,日子总是要脚踏实地过下去的。
念及此,晨音便也有样学样,遂皇帝心意,收起了那些考量权衡、谨慎细致。如从前一般,坦坦荡荡地把皇帝当做常人对待。
“我发现啊......”晨音故意顿了一下,眼神大大方方和皇帝对上,“爷你是真的吃美人计,每次我什么都未说,什么都未做,您光看着我的脸,便能自说自话一大堆有的没的。”
“......”皇帝怔了一瞬,尔后在马上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晨音摇头道,“怎会有你这般不知羞的女子?”
晨音不以为然,回道,“人乃精血所造,而非木头雕出来的牵线傀儡。若人人都想得一样,长得一样,做得一样,世间岂还有趣味可言?”
“说得好!人往世间走一遭,为名为利,为权为色,最是难得的,却是觅一个‘趣’字。”皇帝大笑,眉眼飞扬,颇有兴致的上下打量晨音一圈,“今日冒险带你出来走这一趟,不算亏,爷给你奖赏如何?”
晨音敏锐察觉到他话里有异意,“奖赏不是直接给,为何还要问我?”
皇帝勾着唇,“这直接赐下去的奖赏,是给一般之人。像你这样的,若东西到手得太过容易,岂不是转过头就丢了忘了?”
“......”晨音皮笑肉不笑,不想接皇帝的话茬。
皇帝看晨音兴致不高的样子,干脆先把奖赏摆了出来,“你我二人赛马,若你能赢过我......”
皇帝微妙的停顿,挑着眉一副等晨音上钩,求着问他的架势。
晨音无奈,但确实好奇皇帝会给出什么彩头,遂配合问道,“赢过你,然后呢?”
“赢过我,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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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重病,总是在梦里听见佛音。皇帝为了宜妃,禁止皇城内外多少里不许有和尚诵经的声音。】
这不是我编的,是很久以前在一本野史杂谈上看见的,可信度不确定。
不过,这是这篇文第一章的灵感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