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天冥子捧着鎏金拜帖神色复杂:“澹台宗主在山门求见。”
沈靖安眼底掠过诧异。这位乱神宗幕后执棋者素来深居简出,此刻竟亲临他这新立的战龙殿。
抬眼望向山门处,果然见那道玄色身影静立碑林前,纤长手指正轻抚着“擅入者诛”的剑痕石刻。
当两人在新建的观星阁落座时,澹台轻羽广袖扫过案几,星轨盘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你竟说动了独孤家?”她目光灼灼盯着沈靖安腰间新佩的阵符。
“他们家传的三绝阵图……”
“《先天一气火鸦阵》焚天煮海,《毒龙阵》盘踞地脉,《十灭阵》杀伐无双。”沈靖安笑着将三枚玉简排开,每块都流转着不同色泽的阵法纹路。
“说来也巧,独孤家主对改良版周天星辰图颇感兴趣。”
澹台轻羽霍然起身,发间步摇撞出清脆声响:“他们连护山毒龙阵都肯交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简上蜿蜒的墨绿阵纹,这分明是独孤氏守了三百年的不传之秘。
雕花窗外忽有惊鸟掠过,带起的气流掀动案上茶烟,氤氲水雾中,三枚阵符正泛着幽幽冷光。
沈靖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指节轻叩案几:“独孤家那位老祖宗起初可硬气得很,非但扣着阵图不松口,还打算拿我祭旗。”
他随意拂去衣襟褶皱,话音陡然转冷。
“可惜手脚功夫比嘴皮子差些火候。”
“你……”澹台轻羽手中茶盏晃出半圈涟漪,氤氲水雾模糊了她惊愕的面容。
传闻独孤老祖三十年前便已突破天罡境,如今竟被眼前青年说得如同碾死蝼蚁般轻巧。她喉间发紧:“你方才说……失手?”
雕花铜漏滴答声里,沈靖安忽而话锋一转:“澹台仙子总不会专程来听故事?”他敏锐捕捉到对方眉间忧色。自从三年前在云梦泽共历生死,这冰雪般的女子从未主动登门。
澹台轻羽正欲开口,殿内烛火忽地齐齐摇曳。玄玉地砖上凭空晕开墨色人影,银线滚边的雪缎法衣刺破虚空。
当看清来人面容时,她指节骤然捏得发白,羽化圣地的考核使竟来得这般快,偏偏还是素来与自己不睦的辛卓然。
“轻羽师妹倒是心急。”辛卓然玉冠上垂落的流苏扫过阴鸷眉眼,目光如淬毒银针扎向沈靖安。
“听说你举荐的这位,连独孤家护山大阵都破得?”他袖中骨扇啪地展开,露出扇面狰狞的饕餮纹。
“可别是拿宗门名额做顺水人情。”
未等澹台轻羽辩驳,沈靖安已霍然起身。
玄铁剑匣感应到主人怒意嗡嗡震颤,他五指骤然扣住剑柄:“战龙殿三条铁律,擅闯者断左足,持械者废经脉,出言不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