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敏,是一家企业的普通管理工作人员。在生活的长河中,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听过许多或令人感慨或使人唏嘘的故事。但唯有一件事,始终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那就是我女儿的事情。
我的女儿,曾经是我们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她生得乖巧伶俐,眼睛明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是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那些充满童真的话语和问题,像一个个欢快的小音符,跳跃在我们家的每个角落。
后来,她长大了,遇到了一个外地的男孩子。那男孩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她陷入爱河,我们也看得出那男孩对她是真心的,于是,在一片祝福声中,她远嫁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她会时不时地给我们打电话,分享她在新家里的生活,从新家的布置,到夫妻之间的小甜蜜,我们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丈夫对她也是呵护有加,家里的大小事务似乎都帮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然而,这美好的景象在女儿结婚后的第五年戛然而止。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电话也变得稀疏起来。从最初的每周一个电话,到后来的每个月打个一两次,而电话里的她,声音也总是带着些许疲惫和无奈。我们每次询问她为什么不能多回来看看,她总是支吾其词,说工作忙,说外面事情多。女婿那边,也总是在电话里找各种借口,阻拦她回来探望我们,不是说最近不方便出行,就是说公司有重要项目离不开人,总之,就是不让她回来。
我的父亲,也就是女儿的外公,他是个很传统也很固执的老人。看着女儿越来越稀少的联系,他心中的忧虑和不安就像一片乌云,慢慢地笼罩着他。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担忧。他坐在昏暗的客厅里,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然,手里紧紧握着女儿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女儿仅有的一些照片,嘴里喃喃自语:“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的囡囡,她不能就这么没了音信。”于是,不顾我们大家的劝阻,老爷子踏上了长达千里的寻女之旅。
老爷子一路风尘仆仆,辗转坐了各种车,从我们这个小县城,一路向着女儿远嫁的地方奔去。他的眼神在长途跋涉后变得更加坚毅,每到一站,只要一看到有关女儿可能所在方向的路标,眼中就会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想象着自己的囡囡可能被欺负了,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这种想法像一把火,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烧,驱使着他不顾一切地前行。
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奔波,老爷子终于来到了女儿居住的城市。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寻找着女儿的家。根据女儿之前偶尔透露的地址信息,他终于找到了那栋房子。那是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民楼,楼的外墙已经有些斑驳,周围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但在这充满希望的氛围下,却似乎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老爷子走到门口,他的手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敲响了门。每一下敲门声,都像是在敲打着我们全家人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老爷子粗重的呼吸声。终于,门开了。然而,令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开门的竟然是陌生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有些憔悴,但依旧能看出她曾经的美貌。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眼睛里透着一种慌乱和惊恐。当我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老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冲进屋内;而那女子则是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解释。
“你……你是谁?我家囡囡呢?”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像个受惊的孩子。我赶忙走上前去,扶住老爷子的手臂,他的手冰冷冰冷的,还在微微发抖。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缓缓地说:“伯父,我是租在这里的。你们是来找房子主人的吗?房子主人出去了,应该过会儿就回来。”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直视我们,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
老爷子哪会相信她的话,他一把推开那女子,径直朝着屋里走去。我也赶忙跟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屋内的布置很整洁,但看起来却有些空荡荡的,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家。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本杂志,我拿起来翻开,发现上面有一些关于育儿的知识,我的心猛地一紧。这时,我发现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来一些声响。老爷子毫不犹豫地走向卧室,我也跟着来到卧室门口。
当我们轻轻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里面的景象让我们都惊呆了。卧室里有一个很大的婴儿床,床上的婴儿正甜甜地睡着,一个小女孩,长得和我女儿小时候有几分相似。而我的女儿,就坐在床边,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头发有些凌乱地散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消瘦。
“囡囡!”老爷子大喊一声,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女儿。女儿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