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攻破午门!正往永福宫杀来!\"
孝文太后脸色变得惨白,她不明白,鳌拜为何会反!
多尔衮率大军出征,眼看大清即将一统天下,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快!取哀家的印信来!\"
她一把扯下顺治的龙纹外袍,随手抓了件太监服饰往孩子身上套。
\"你们护着皇上,从密道逃出去!\"
小顺治拼命挣扎:\"朕不穿奴才的衣服!朕要……\"
“啪!”
孝文太后扬手又是一记耳光,小顺治都愣了,短短时间,已经挨了两个嘴巴子。
“额娘,我不走,我……我就算要走,也要跟你一起走!”
孝文太后强忍泪水,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带皇上走!\"
\"喳!\"
吴良辅立刻抱起小顺治,跑向永福宫角落的一口枯井。
努尔哈赤当年定都沈阳之时,建州女真虽已自立,但名义上仍是大明属臣,随时可能面临朝廷清剿,出于安全考虑,营造皇宫时,专门宫留下一条逃生秘道,以备不时之需。
\"放开朕!狗奴才!\"
小顺治在吴良辅怀中挣扎,不住大喊大叫:\"朕命令你,放朕下来!\"
吴良辅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枯井边,用力推开石板,露出下方黑洞洞的通道。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从宫门方向传来,整个永福宫都为之震动。
小顺治趁机挣脱吴良辅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向回跑。
\"额娘有危险!叛军在炮轰宫门!我们得回去救额娘!\"
小顺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决,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辣。
吴良辅一把拉住小皇帝的衣角:\"皇上!太后娘娘让奴才带您离开,咱们快走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滚!\"
小顺治突然暴怒,稚嫩的脸庞被戾气笼罩。
\"你们这些狗奴才,天生的贱种!朕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现在,立刻带朕回去救额娘!\"
吴良辅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孩子露出如此慎人的表情。
小顺治见他发呆,突然上前踹了他一脚,大声道:“你聋了吗?朕让你回去救额娘,愣着做什么?”
就在这僵持的片刻,外面又传来几声炮响,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喊杀声。
吴良辅脸色大变:\"皇上,叛军已经攻入内宫了!咱们必须立刻离开!\"
“别碰我!”
小顺治退后半步,突然抬起穿着龙纹靴的小脚,狠狠踹在吴良辅的膝盖上。
\"你这个狗东西,从现在起,不许再碰朕!\"
吴良辅吃痛跪地,却仍伸手去抓小皇帝的衣角:\"皇上!老奴求您了,快跟老奴走吧!\"
\"滚开!\"
小顺治灵活地闪身躲过,然后啐了一口唾沫,正落在吴良辅的脸上。
\"胆小如鼠的狗东西!怪不得只能把自己阉了当狗!\"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吴良辅心窝。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宫中最忌讳的就是拿太监的残缺说事,更何况是出自皇帝之口。
若非无路可走,谁愿意把自己切了进宫伺候人,而且还是伺候满洲人。
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兵刃相交的铿锵声。
吴良辅顾不上难受,只得恳求道:“皇上,老奴求求您了,快跑吧……”
\"狗奴才!再敢提逃跑,朕诛你九族!\"
小顺治恶狠狠叫骂,吴良辅去抱,他就挣扎,龙冠掉落在地,头发散乱,像只发怒的小野兽。
\"皇上恕罪!老奴今日就是死,也要把您送出宫去!\"
吴良辅的声音嘶哑,猛地扑上前,不顾一切地将小顺治拦腰抱起。
小顺治在怀中疯狂挣扎,大骂道:\"狗奴才!朕要诛你九族!把你爹从坟里刨出来鞭尸!你娘是被野狗咬死的贱婢!你们全家都该断子绝孙!\"
听着咒骂一声比一声恶毒,吴良辅感觉胸口似乎有千钧大石,喘不过气。
就在这瞬间,小顺治挣脱出一只手,狠狠抓向吴良辅的眼睛,在他脸上留下三道血痕。
“唉哟!”
吴良辅脚下不稳,连同他怀里的顺治小皇帝,一起跌倒。
这下子,把小顺治摔的不轻,脑袋瓜子嗡嗡的,但是仗着年少,一骨碌爬起了来。
“狗东西,贱奴才,活该你家绝后!”
\"啪!\"
小顺治的头猛地偏向一侧,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吴良辅浑身颤抖,整张脸已经扭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顺治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面前的“狗奴才”扇了一巴掌。
“喂不熟狗东西,你敢打我?我就知道,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
他眼中杀意迸现,摆开拼命的架势,纵身扑了上去。
吴良辅已经失了智,立刻和小顺治扭打起来。
一个是五十岁的老头,一个是八岁的孩子,按理说没什么悬念。
可吴良辅是宦官,身体残缺,又长年不从事体力劳动,虚胖的厉害,刚才火急火燎跑了几步,已经喘的不行,反观小顺治,龙精虎猛,像是刚刚学会狩猎的狼崽子,骑在吴良辅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吴良辅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身上的小顺治掀翻下来。
然而,小顺治却不给他机会,俯下身,一口咬在吴良辅的脖颈处。
“啊!”
随着一声惨叫,吴良辅脖子里鲜血涌出。
情急之下,他摸到一块石头,朝着小顺治的脑袋用力砸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小顺治头破血流,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吴良辅摇摇晃晃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再次栽倒在地。
紧接着,他的身体一阵抽搐,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