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啧,到底是阿兄,刚刚输了一局,就火速的跑来试图扳回!
不过,已经胜了一局的王姮,晨起时的小脾气已经被抚慰,也就不想跟楼彧继续bAttLE。
适可而止嘛,擅长伪装的王姮,最懂得拿捏分寸了。
没有挣扎,顺着楼彧的力道,王姮任由楼彧将她抱下来。
嵌着七彩宝石的红色绣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她仰起头,甜甜的对楼彧说了句:“谢谢阿兄!”
还是那么的乖巧,甜糯,一如她多年的伪装。
全然不复刚才撩拨、戏耍楼彧时的魅惑与促狭。
楼彧琥珀色的瞳仁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暖色:“阿姮客气了!你我夫妻,无需客气!”
王姮的耳尖开始泛红,脖颈、脸颊等,也都变成了令人心醉的胭脂色。
她只觉得有些热,赶忙伸手,推开了楼彧。
为了遮掩尴尬,她故作欢脱的转过身,“先生!先生!”
王姮一边叠声的喊着,一边提起裙摆,快步进了别院。
双手空了,荔枝跑了,楼彧嘴角噙着一抹笑,一手微曲放在身前,一手负在身后,缓步追着王姮而去。
……
“阿玖?含章?你们来了?”
沈度看到两个又爱又恨的弟子,略显老态的脸上,闪过欢喜与欣慰。
这两个小家伙啊,坑起他这个先生来,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一本《氏族志》,让沈度得罪了大半的世家。
被无数人围攻、攻讦,沈度险些沦为过街老鼠。
名声尽毁啊,晚节不保啊!
但,沈度又莫名的畅快——
身为南境氏族,在大虞慢说恢复祖上荣光了,几乎就是寸步难行。
进入鸿胪寺这几年,沈度的仕途无比艰难。
多年名士的声望,尽数折损在这小小的官位上。
偏偏,他没有更好的退路,就只能被继续架在这里,不上不下,愤懑憋屈。
楼彧力荐沈度去担任《氏族志》的副总编纂,既是利用,又是机会。
沈度这些年在大虞受到的气,全都通过《氏族志》发泄了出来——
我南境氏族不好过,你们北境世家也别想舒坦。
瞧不起老牌世家?
那就把世家们都瞧不起的寒门高高的抬举起来。
皇族杨氏,按照世家的规则,顶多就只能算是三流。
可沈度就是把杨氏列为了甲等。
还有李氏、卢氏、韦氏等权贵,也都按照当家人的官职、品阶高低,进行了世家排行。
郑、崔、王等北境氏族们被激怒了,怒斥沈度所编撰的氏族志为勋格。
勋格?
勋格又如何?
沈度抛出了骨头,成功让原本还团结一致共同对付南境世家的北境贵族们开启了大乱战——
世家与寒门。
世家与世家。
精彩啊,每次朝会上,都能看到那些高贵矜持、儒雅端方的世家贵人们或是破口大骂,或是拳打脚踢。
笏板乱飞,鼻青脸肿,啧啧,好一场热闹的大戏。
本就注定要没落的南境世家们,偷偷拉偏架的同时,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于己方没有益处,可看着对家不好过,心情也是畅快的呢!
沈度出了恶气,仕途也就此葬送。
他老人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幸好,两个“逆徒”,坑人的同时,还有着些许“尊师重道”。
他们给了沈度一个体面的退场——
楼彧楼少卿,大张旗鼓,三顾茅庐,再三邀请沈度担任骊山书院的山长。
沈度:……
也罢,他不适合做官,北境的旧势力,也不允许他出头。
索性还是改回老本行,继续做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吧。
沈度利索的辞官,带着书童、藏书,被王姮派来的双驾四轮马车,高调的离开京城,入驻骊山。
……如今已经过去了小半年,沈度在骊山过得愈发顺心。
本就是他擅长的教书,还有那么多出身高贵的学生,沈度很快就适应了骊山书院的生活,并快速找回了海内名士的体面与尊荣。
现在世人再提及沈度,不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走狗,而是沈山长、沈名士。
不只是学生尊敬他、崇拜他,书院的先生,以及所谓的“客座”先生,也都时常跑来求教。
比如最近风头颇盛的四皇子妃韦娘子,就十分敬仰沈先生。
每旬来书院授课,她都会抽时间来拜访沈度。
或是求教,或是讨论学问,韦娘子虽然恃才傲物,可也是真的敬重“强者”。
而在韦娘子看来,能够教出楼彧这等妖孽的沈先生,便是不可争议的强者。
王姮和楼彧一前一后来到正院堂屋的时候,沈度正在招待韦般若,而韦般若正在讨教琴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