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出,圆音猛地就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宋燕淮。
“下午我去厂长办公室找老胡,正巧运输部的丁主任、厂委书记还有工会主席都在,几个人正在讨论吴永红这次车祸事故。
“因为吴永红是在返程的时候翻的车,货都已经顺利送达兄弟单位了,所以这次造成的损失其实不算严重,除了车头有一定的破损,外加车身略有变形外,其他的都问题不大。
“主要是吴永红自己的腿断了,医院那边虽然做完了手术,但诊断结果不太理想,据说可能那条腿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后续开大货车肯定是不行了。
“本来按照胡厂长的意思,像吴永红这样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员工,出了这种特殊事故,哪怕不能再继续在原岗位任职,也应该妥善进行安置。
“所以等吴永红回来之后,厂里愿意将他安排到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岗位,像是锅炉工或者仓库管理之类的都成。
“但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厂委和工会的强烈反对。
“你猜是因为啥?”
圆音想了一会儿,确实是想不出来,只能缓缓摇头。
宋燕淮笑道:
“就是因为昨天,李槐花闹的那出喝农药自杀的戏码。”
原来,昨天机械厂的厂委和工会领导上吴家来通知吴永红出事的情况,结果被李槐花给吓得够呛。
等到离开23号院之后,几个人也不敢就这么走了,而是去了街道办告知这个情况。
几个领导的意思是,希望街道办能去帮忙开导劝慰一下,别等他们一走,这吴老太太受不了儿子出事的刺激,真喝农药自杀了,那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哪里知道去了街道办,却得知这吴老太太竟然是个闹自杀的惯犯。
并且就连吴家母子俩曾经在安墟县干的那些事儿,也彻底瞒不住了。
“虽然厂里还是按照承诺派了人去墨河照顾吴永红,但厂委和工会一致认为,像吴永红这样品质卑劣道德败坏的人,若是继续留在机械厂,会带坏了厂子里的风气。
“胡厂长在听说了吴家的事儿后,对这人也没了半分同情。
“所以这回吴永红在机械厂的工作是真没了。”
圆音听完原委后,当场乐不可支:
“李槐花要是知道,就是因为她,才害得厂里把给她儿子的安置岗位给取消了,那她估计真得喝农药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这老太婆之前喝农药威胁人屡试不爽,就把这一招视为了她的杀手锏,只要遇事不决就会把农药瓶掏出来演上一演。
这次她又故技重施,在逼得那几个领导妥协后,估计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得意呢。
她以为她这样做是在帮自己儿子,殊不知却反而葬送了她儿子最后的退路。
不过这种人,也许永远也不会悔悟认错,只会将他们所遭遇的不幸,怪罪在别人头上。
即便是真有人同情可怜并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他们也不会感激,只会怨恨这个帮了他们的人给得还不够多。
吴永胜一家,就是被这对欲壑难填的母子俩给害了,最终被敲骨食髓,几乎榨干了所有的利用价值。
只可惜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到头来他们终究还是又重新回到原点,甚至比二十多年前逃难到吴家庄时境况还要糟糕。
这对母子俩的下场,正应了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