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问你一遍,上元节那晚,你和谁待在一起?!”
鱼幼薇的心猛地一颤,强自镇定道:“颖儿。”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鱼母狂怒地一挥手,将两样东西掷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鱼幼薇低头一看,瞳孔大震——面前正是段书瑞写给她的信,和她偷偷裁下来的一片衣角。
奇怪,自己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她发现?
“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是吧?”鱼母哼笑道,“你打小就不爱给抽屉上锁,这两天却破天荒地锁上了,你在欲盖弥彰些什么?!”
“您、您怎么能偷看我的隐私?!”鱼幼薇歪头一看——两个抽屉均被打开,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东西。她不敢相信她娘会堂而皇之地撬锁,气得浑身发抖。
“若不是被我发现,你还打算隐瞒我多久?!”鱼母指着她的鼻头,气得浑身发抖,“你真当我看不出来这是谁的字迹吗?!”
她当然不会看不出这是谁的字迹,正因她能依稀辨认出来,才会更加怒不可遏。
“……即使您知道这是谁写的,那您怎么就能断言这信是写给我的呢?”鱼幼薇的双手死死抓住衣角,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你还在狡辩!”鱼母拾起地上那片衣角,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鱼幼薇的脸色终于彻底惨白下去。
那片衣角上草草用绿色的丝线勾勒出一个图案——那是一节青竹。
“好啊!这就是我的好女儿!某人教出来的好弟子!”
“阿娘,您消消气,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鱼幼薇嗫嚅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一想到他一直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潜伏在我们身边,暗中觊觎你,我就觉得……无比恶心!”鱼母气急败坏道。
听到那充满恶意的两个字,鱼幼薇嘴唇颤抖,眼神失焦,身形如风中柳絮,摇摇欲坠。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最可怕的事实——李瑶光也许更适合他。李瑶光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而自己不能!
李将军夫妇欣赏段书瑞的才华,认可他的人品,定会对他视如己出,体贴备至。
而自己这边……
她垂下头,突然觉得很难过,难过之余还有深深的无力。李瑶光能给他许多,自己能给他什么呢?
鱼母见她没有做声,又进一步发问:“你自己说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把头抬起来,说话!”
地上的人埋着头,似在沉思。
鱼幼薇毫无预兆地抬起头,哼笑道:“他不过略带我识了几个字,读了两句《论语》,也值得一提?没有他,我照样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你少在这里给我贫嘴!”鱼母没料到平时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和自己顶嘴,气得浑身抖如筛糠,“你老实交代,你们二人……有没有行那苟且之事?”
“没有!他是端方君子,一直对我以礼相待!幼薇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人!”
“好一个端方君子!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做出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我看,不止你的书白读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亲,我劝您慎言。”鱼幼薇的面容覆上一层寒霜,她抬起头,那狠戾的目光看得鱼母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