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手伸得挺长啊,都能来御史台办案了!”
段书瑞身形一顿,缓缓回头。
说话之人面色嚣张,正是殿中侍御史黄阙。此人说话向来心直口快,不经大脑。
若不是侍御史中有两人先后告假,这份差事也不会落到段书瑞头上。
段书瑞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是终年不化的寒冰,“听黄大人的意思,是对大理寺颇有微词了。在下来到这里,遵从的是圣人的旨意,黄大人是在质疑圣人的决断吗?”
“你——!”黄阙气得呼吸不匀,他伸手指着段书瑞,二人一时僵持不下。
这时,一名老者听到骚动匆匆走来。此人正是从六品下侍御史罗松照,他先是俯身在黄阙耳边说了两句,随后转身向段书瑞走来。
“段主簿消消气,他是一时口快,绝不是存心和您过不去。”
其余人眼睛都瞪圆了:一个六品官员竟对一个七品官员如此客气!这说明什么?
段书瑞大度地笑了,拱手道:“罗大人如此称呼晚辈,晚辈实在惶恐。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此事便算翻篇了。在下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他离开后,一群人围住罗松照,纷纷询问这位大理寺主簿的来头。
“哎,你们啊,只需要记住一句话。”罗松照捋了捋胡子,“这位段主簿,是当今圣人眼前的红人。”
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段书瑞也不急,他打算先把自己的人生大事办了。
鱼幼薇在他家没待多久,鱼母就派人上门传信,说是婚期已定。在母亲三番五次的催促下,鱼幼薇这才依依不舍地同段书瑞告别。
段书瑞本想在年前完婚,可鱼母舍不得女儿,打算留鱼幼薇在家中过完年,于是将婚期定在了年后。
婚期男女双方不能相见,陈夫人便带着段书瑞的意思来与鱼母商议日子,最后决定将大婚之日定在正月十五。
崔颖听说自己的好姐妹婚期已近,马不停蹄地从崔府赶来,还大方地将自己的丫头紫苏借给鱼幼薇“使唤”。
房间里,鱼幼薇试穿着各色新衣,鱼母在边上看着。崔颖歪在一张胡床上,摇着扇子,时不时点评几句。
“这件不错,新娘子就是要穿的喜庆才是啊。”
“这身青色襦裙也好看,青色显白,很衬你的肤色。”
一旁的嬷嬷赶忙记下,紫苏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收进箱子里。
“进了门,拜见公婆的时候,那些规矩礼仪还记得吧?”鱼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段家只有段书瑞一人,早在她和鱼父认识他之前,他的父母就去世了,哪里还需要拜见公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酸涩。
“好重啊!”鱼幼薇胡乱取下满头珠钗,随意放在盘子里。
“娘子,使不得啊!”嬷嬷捂着心口奔过来,捧起一盘首饰一番察看,发现没有磕着碰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首饰可是很贵的!”
鱼母看着女儿,板起面孔,“你怎么还是这般幼稚?笄礼上我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