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没听清,陆川却听清了。
他看着宁栀的发顶,心里琢磨开了,什么人才能把报警当做习惯?
陆川脸色微白,心尖忽然涌出一阵疼痛。
宁栀没有成为宁栀前,肯定吃过很多苦。
不然怎么会说出,习惯报警这种话!
他被自己的脑补吓住,伸出手臂箍住宁栀细软的腰肢,引得她回头望来,等看清他眼底翻涌的心疼时,狠狠愣住了。
“陆川,怎么了?”
陆川薄唇紧抿,坚毅的眉眼间,蕴着罕见的愧疚。
他有许多话想说,可现在人多眼杂,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只能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但没有半分拿开腰间手臂的意思。
······
糟糕!
太心急了。
姜雨紧张的手指微微蜷缩,面色如常:“姜婉柔提过一嘴。”
“她说,绝不会嫁给资本家。”
姜爱国眼中怀疑散去,确实像柔柔说的话。
经过这一打岔,胸中怒气消了不少。
“姜雨,季家的事先放一边,你离开文工团去了哪里?”
“柔柔打电话说你不在团里,让我回来看看,我还不知道你随意走了,太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姜爱国边走边念叨。
姜雨嘲弄一笑,但凡他回头看一眼,就能知道她腿脚不便,换好拖鞋关上门,才不紧不慢出声:“我脚伤了,去医院看病。”
“你太娇气,做文艺兵谁不受伤,擦点药酒揉一揉,让军医给你看不行,非要去医院?”
姜爱国皱眉,哪怕姜雨病历上写着‘右腿腿骨骨裂,建议入院治疗’,依然不觉得是大事:“骨裂能有多大问题。”
姜雨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说的漫不经心:“是没多大问题,不接受治疗会瘸而已。”
不想听姜爱国继续说教,直接换了话题:“腿伤的问题到此为止,我们该商量季家的事情了。”
“季家?”
“对,想让我去季家,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先说说看。”
姜爱国没有把话说死,防的就是姜雨提出无理要求。
姜雨不在乎,自顾自开口:“第一,对外宣布我的身份,说明我是姜家亲女,而姜婉柔是抱错的孩子。”
姜爱国眉头拧在一处,显然对这个要求不满意。
“第二,除了陪嫁的棉被用品、五百元的嫁妆,三大件也不许少。”
前世姜婉柔结婚时那一件件价值不菲的嫁妆,可让人津津乐道了很久。
“第三,安排我进高中读书。”姜雨浅浅的笑着,一双明眸清冷寒凉,平静淡然的声音里带着咄咄逼人的锐意:“我的条件,是不是很简单?”
“嘭!”
姜爱国忍无可忍,用力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跟着跳了跳:“说来说去,你怪我没对外公布你的身份。”
姜雨大方承认:“是,你把我从乡下接回来,又不表明我的身份,在别人眼里,我就是死皮赖脸上门打秋风的阿猫阿狗。”
这辈子,她不在乎姜家小姐的身份,也不稀罕什么家人,可该属于她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
“姜家的身份对你这么重要?”
“倒也不是。”姜雨轻轻笑开,缓缓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别人占着我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姜雨的身份他之前想低调处理,人肯定要认回来,没有行动是在琢磨怎么把对姜婉柔的影响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