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陆续进来。
江淮君坐着轮椅,被贺鸣楼推着进门。
李秋莲和沈怀秋也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到病人。
江淮君手里提着一袋温热的营养汤。
他们看到床上醒着的贺京辞,第一反应都是愣住了。
随后,江淮君眼圈红了,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京辞……”
贺鸣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激动。
李秋莲红着眼睛,拽着沈怀秋的手腕,像是怕自己站不稳。
贺鸣楼走到沈鸢身边,低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沈鸢轻声答:“刚才,醒得还不太稳,医生说要慢慢来。”
贺鸣楼点了点头,眼里浮着一种克制到极致的心疼。
家人们围在床边,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只是安静地站着,看着,像是在用无声的陪伴,告诉贺京辞——
你回来了。
我们都在。
贺京辞缓慢地眨了眨眼,目光一点点扫过每一个人。
他想抬手,却太虚弱了,只能微微动了动指尖。
江淮君立刻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
李秋莲也别开脸,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只有沈鸢,轻轻握着他的手,柔声说:“不用急,慢慢来,大家都在等你。”
沈鸢侧头,轻轻笑了笑。
那一瞬间,她眼里全是柔软的光。
贺京辞,也终于,在家人的包围中,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再昏迷,而是……安心入睡。
江淮君轻轻擦了擦眼角,嗓音哑哑地说:“医生说了,醒了就是好兆头,只要慢慢养,一定没事的……”
李秋莲点头,小声应着:“对,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不怕了……”
贺鸣楼推着江淮君到床边,弯腰替贺京辞掖了掖被角,动作格外轻柔。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没人大声说话。
沈鸢坐在床边,轻轻握着贺京辞的手,不时低头看看他。
贺京辞睡得很浅。
时不时微微皱眉,或者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她一眼。
每次,只要一看到沈鸢,他的眉头就慢慢松开,像是找到了依靠。
沈鸢每一次都会俯身,轻声安抚:“没事,我在。”
有一次,他醒得稍微清醒些,喉咙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
沈鸢连忙倒了温水,扶着他的脖子,让他喝了一小口。
水温刚好,顺着干涩的喉咙流下去。
贺京辞眯了眯眼,微微靠在她掌心里,像只疲惫的兽,终于找到了能放松的地方。
沈鸢又喂了他一点稀释的药水,小心翼翼。
外面的天越来越亮了,太阳一点点爬高,把整个病房照得暖融融的。
到了中午,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
敲门声很轻。
沈鸢连忙起身让开位置,帮医生把病历本递上去。
医生拿着听诊器,仔细听了听贺京辞的心肺,又看了看仪器。
他摘下听诊器,低声对大家说:“恢复得很不错,比预期的好。”
江淮君捂着嘴,眼眶又红了。
医生温和地笑了笑:“接下来只要继续观察,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应该可以慢慢恢复自主活动,这几天还是要小心,少说话,少刺激。”
沈鸢连连点头,把每一句叮嘱都牢牢记在心里。
医生交代完,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贺京辞:“醒过来是第一步,他的意志力很强,配合治疗,应该能很快好起来。”
大家一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