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她听到了什么?
苏云眠僵躺在床上,脑子乱轰轰的,好长一会都没动静,一度觉得自己在幻听,可这样安静的夜,卧室里就她和方凝心头对头在床上,她又不是聋了。
狐狸眼的混蛋?
未婚夫?
且不提这个未婚夫,方凝心说的是孟梁景吗?总不能是孟安吧......因为她记忆混乱退化的缘故,有个孙子的事自然也是不记得的,怕刺激她,许久也没让孟安过来老宅这边了。
且岁数也对不上,总不能把那么小一孩子误认成大人吧——毕竟是被方凝心当做她未婚夫看待的。
可那个人早没了啊!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方凝心记忆混乱的缘故,如今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了?
不然要怎么解释?
大半夜的,苏云眠突然就感觉背后发凉,心里毛毛的,忙掖掖被角,缩进被子里去。
明天还是问问吧。
虽是这么想的,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某种无意识的不安,苏云眠一夜未眠,愣是睁眼到天明,大清早就顶着泛青的眼角拽着刚醒的方凝心发问。
“啊?”
“未婚夫?”
“狐狸眼的混蛋?”
刚醒来,尚有困意的方凝心打着哈欠,茫茫然道:“那是什么?眠眠,你什么时候订婚了?竟然不告诉我!”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清醒,拽着她逼问。
苏云眠浑身发凉。
要命!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安抚好方凝心,她就立刻去书房去找孟承墨,对方果然已经在书房办公了,看到她招呼了一声就起身要去卧室找方凝心,却被拦下。
“等等。”
苏云眠很是头大道:“妈妈她,是不是不止是记忆退化?”
孟承墨愣在原地。
“她现在是不是还经常出现幻觉,比如,”苏云眠一咬牙道:“比如看到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人?”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孟承墨身上面上,不敢放过对方丝毫表情动作。
你是知道?
还是不知道呢?
她迫切需要确定。
孟承墨面上略有迟疑,须臾片刻,忧色满布,长叹一声,“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苏云眠心下咯噔,却是不答。
孟承墨则是转身回到书桌后,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沓文件递给她,待她接过翻看后才道:“心心之前确实时常出现幻觉,偶尔就随便乱抓人乱认人,有几次甚至还把我当成她养过的那些小动物......”
看着病例鉴定上精神学上的一大堆术词,清楚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苏云眠紧蹙眉,着实是生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好了。”
孟承墨落于桌后座内,单手撑着额头,语气带了些沉重,“确诊后就调整了药物,这段时间除了记忆还在退化,已经没出现幻觉了,我还以为......”
想想也是。
苏云眠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见面,除了昨晚,她确实没见方凝心有出现幻觉的现象,也没乱认过人。
所以是之前就有但没好透?
可是......
“如今她这病情又有反复,不行,还是得去找梁老再问问。”孟承墨急切说着,骤然起身往书房外走。
梁老是方凝心的主治医师。
苏云眠本能跟上。
见过医生,一番探讨问询,又跑去给方凝心把脉看诊,一圈折腾下来,见众人忙乱,苏云眠心内虽仍有疑虑,却是半点开口的机会都无了。
方凝心有事,孟承墨自是去不了总部,苏云眠也只得告辞先去集团那边。
心内却始终蒙上一层阴影。
......
大概是那个人过去给她造成的阴影,亦或者影响太大,即便只是耳闻,荒谬到极点的猜测,都给苏云眠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可那病例不假。
方凝心这段时间的精神也确实不稳定,说的通......且当日在罗马之事,她亲眼所见,这难道做的了假?
明明无比确定。
可不知为何,始终安不了心。
就好像某种焦虑的开关一旦打开,心神失守,自是稳当不了,人也不由自主恍神起来,到最后就连苏云眠自己都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忧虑些什么了。
方凝心的病情?
还是某种荒诞不可能?
她也摸不准想法,状态却是显而易见的下滑,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已经影响到工作了。
“苏董?苏董?”
包厢酒桌上,坐在对面的燃力石化民企代表说了一堆,见对面一身干练黑西服的女人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半晌一言不发,也不知是个什么看法,不由催促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