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房间里朝着外面喊着。
“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过来找啊,她这值钱的东西还挺多的,我一个人拿不开。”
“来了!”黄天耀应了一声,刚要过去,余光突然被地上那只蓝色手包攫住。
金属链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皮革表面细腻的纹理像是流淌的蜜蜡,光是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
黄天耀伸手就要去抢。
“这是我的东西!”黄柳儿扑过去的瞬间,黄天耀已经一把抓住包带。两人的拉扯让链条深深勒进她的掌心,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口被撕裂的钝痛。
黄天耀狞笑着猛地一拽,她踉跄着摔在地上,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也配用这么好的包?”黄天耀拎着包在她眼前晃悠,嘴角扯出鄙夷的弧度,“穿金戴银就以为自己是城里人了?骨子里还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他转身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的头,发胶刺鼻的味道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几分钟后,卧室门被撞开。母亲拖着印着名牌logo的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黄天耀则扛着塞满首饰盒的登山包,拉链被撑得几乎爆开。
父亲斜倚在门框上,烟圈从他缺了颗牙的齿缝里吐出,浑浊的眼珠扫过满地狼藉,满意地弹了弹烟灰:“行,今天收获还算不错,就先这样吧。”
他突然俯身捏住黄柳儿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下次我们来,最好准备好现金。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还得找地方换钱,我都嫌麻烦!”
黄柳儿空洞的眼神越过父亲肩头,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吊灯,仿佛面前的人都是透明的虚影。
直到门被重重甩上,楼道里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她才缓缓蜷起身子,像只被剥了壳的蜗牛,在寂静中慢慢渗出无声的血。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身上很痛,但她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打开窗户透气。
浓重的烟味熏得她快要窒息。
她趴在窗户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一刻,她的大脑才逐渐清醒过来。
她不能坐以待毙。
黄柳儿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被入室抢劫了。”
“地址是……”
刚挂了电话,公寓的大门突然有所响动。
有人在试图开门。
黄柳儿像是一只惊弓之鸟,神色紧绷,目光死死盯住门口的位置。
他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