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树林中的战斗(上)(2 / 2)

“小心有诈。”另一个声音低沉警告,“这小子有可能是百草谷的弟子,没那么容易死。”话音未落,一股刺痛从手臂传来——那人竟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衣袖。李星群暗暗咬牙,软甲下的皮肤被划出一道血痕,但他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突然停在离他鼻尖三寸的地方,带着铁锈味的刀鞘轻轻戳了戳他的咽喉。李星群猛地睁眼,右手如闪电般扣住那人的手腕,膝盖狠狠撞上对方心口。在那人闷哼倒地的瞬间,他已经扯下腰间的短刀,反手划破了另一个赏金猎人的喉咙。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个翻滚避开迎面劈来的朴刀,短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芒,直取第三人的腰腹。

“当啷!”短刀与朴刀相撞,迸出几点火星。李星群借势旋身,靴底碾碎一枚破土而出的毒蘑菇,墨绿色汁液溅上裤腿,瞬间烫出几个焦洞。左侧突然传来弓弦轻响,他本能地低头,一支弩箭擦着发梢射进面前的树干,箭尾绑着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嗡鸣——这是敌人的联络信号。

剩下的九人迅速散开,形成合围之势。李星群背靠槐树,扫视着周围缓缓逼近的身影。左侧传来衣料摩擦声,他侧身躲过一支飞镖,短刀顺势划向右侧敌人的膝盖。那人惨呼着跪倒在地,却被同伴一脚踢到一边——显然这些赏金猎人只在乎悬赏,不在乎同伴死活。

疤脸汉子怒吼着挥刀劈来,刀锋带起的劲风刮得李星群脸颊生疼。他不退反进,短刀斜挑对方手腕,却见疤脸突然变招,刀柄上暗藏的倒刺“咔嗒”弹出。李星群急忙撤手,短刀险险擦着咽喉飞过,刀刃在树皮上刮出半尺长的火星。

“一起上!”为首的汉子怒吼一声,挥舞着雁翎刀冲来。李星群迎着刀锋扑上前去,左臂硬生生挡下这一刀,护甲下的皮肉传来“嗤啦”的撕裂声,鲜血顺着肘弯滴在枯叶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刀刃上果然淬了毒。在对方错愕的瞬间,他屈指弹出藏在袖中的柳叶镖,正中那人眉心。借着这股力旋身横扫,扫倒两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人,断枝与落叶在气浪中纷纷扬扬地落下。

战斗进入白热化,李星群的软甲已经被鲜血浸透,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的短刀早已卷刃,便随手抓起地上的断剑继续厮杀。当第七个敌人倒下时,他踩断了埋在落叶下的捕兽夹,锯齿状的铁齿瞬间咬住脚踝。剧痛让他险些栽倒,却反手将断剑刺入扑来的敌人咽喉,温热的血溅进捕兽夹的缝隙,将铁齿染成暗红。

当第十个赏金猎人倒下时,他的右腿已经被砍断,只能单膝跪在地上,断剑撑着地面,勉强不让自己倒下。最后一个赏金猎人颤抖着举起弩箭,手却怎么也稳不住。李星群抬头看着对方,嘴角扯出一抹血笑:“来啊……”话音未落,弩箭破空而来,他却偏头躲过,断剑借力掷出,穿透那人咽喉的瞬间,惊飞了槐树枝头的夜枭。那只黑羽大鸟扑棱着翅膀掠过月光,在地面投下一道巨大的阴影,宛如死神的羽翼。

树林终于恢复寂静,只有晚风掠过枝头,发出沙沙的声响。李星群艰难的坐到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之后,花花确定没有人了之后,也是从不远处的落叶覆盖的地方爬了起来,花花发挥自己的农家少女的优点,背着李星群就跑了起来。

李星群虚弱的说:“花花,别光顾着跑。还要最起码处理一下痕迹。”

“师父,你说他们那么容易能够追上我们?”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特殊的追查手段?”

“这倒不一定,只是早年和家里长辈们走南闯北,知道对于那些猎人来说,这片森林就和他们的后院差不多,师父您想想,您的后院进了贼,你能不能知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星群苦笑的说。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师父了。”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树林是他们的主场,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在树林里面待着了,我们离开树林,外面虽然危险,但至少相对来说,他们想要筛查我们就困难许多,现在就和在他们视野底下行动没有任何的区别。”

“嗯,师父你说得对。那我们就尽快的出去。只是我不知道我们在树林的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出去。”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就朝着东边跑吧。这是指南针,能识别方向,他们的干粮你都搜出来没有?”

“嘿嘿,师父你放心,我都背着的,我从小就背着数石食盐,背得动。”

“这不是能不能背得动的问题,我要尽快吃下去。”花花把干粮递给了李星群。李星群大快朵颐起来。

李星群倚着树干缓缓起身,掌心按在腰间伤处,指腹触到浸透衣料的血渍已凝成硬痂。他闭目深吸,内息在奇经八脉间游走,方才翻涌的气血渐渐平复——昨日那场厮杀虽让他从重伤退至轻伤,但若再遇强敌,怕是连一半的实力都难使出。枯枝在靴底发出细碎的断裂声,他扶着粗糙的树皮望向林外,暮色正从树缝间渗进来,将远处的灌木丛染成暗褐色。

猎人们埋伏在林边的荆条丛后,弓弦绷直的嗡鸣混着粗重的呼吸声,在暮色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为首的疤面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摩挲着弩机上的兽牙雕纹——这可是他用三张熊皮从关外换的好家伙,淬了五步倒的弩箭专克内功深厚的高手。他身后七八个猎人呈扇形散开,有的攥着套马索,有的握紧了斩马刀,刀刃在夕阳下泛着青冷的光,刃口还缠着浸过毒液的布条。

“听见没?那老东西在林子里倒气儿呢。”左侧传来沙哑的低语,说话的猎人缺了颗门牙,说话时漏着风,“昨儿后晌我就瞅见他往这儿挪,准是想趁天黑溜出去。”“废话,咱们在这蹲三天了!”另一个猎人捏着套马索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疤爷算得准,那家伙受了伤就得找林子躲清净,等他熬不住要跑路,咱们就——”他作势抹了把脖子,喉咙里滚出低哑的笑声。疤面汉子突然抬手按住两人肩膀,弩机上的兽牙雕纹在掌心硌出红印:“都给我闭紧嘴!等会儿先放三轮弩箭,打断他两条腿再慢慢拾掇——老子要活的,活的!”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狠戾,眼角刀疤随着面部肌肉抽动扭曲成狰狞的弧度,“那身软剑的卖相,够咱们换十车皮毛。”

当李星群踏出树林的瞬间,破空声骤起!三支弩箭呈品字形朝他面门、心口、小腹射来,劲风压得额前碎发向后飞起。他脚尖点地旋身侧闪,袖中软剑已如灵蛇出鞘,剑身抖出三朵剑花,“当啷”两声将两支弩箭磕飞,第三支却擦着耳际掠过,在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未等落地,腰间突然一紧,粗粝的麻绳套索已缠上腰腹,紧接着数道黑影从两侧跃出,斩马刀挟着风声劈向膝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