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鲁禾帖尼坐在远处的毡毯上,侍女捧着新烤的奶豆腐走来,低声道:“夫人,北六卫的信使说,土豆在冻土里也能……”
话未说完,却见蒙哥穿过人群走来,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银边。
蒙哥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母亲唆鲁禾帖尼:“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唆鲁禾帖尼握着奶豆腐的手猛地收紧,豆馅从指缝间溢出。
蒙哥居高临下地盯着母亲,篝火映得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明忽暗。
\"你在说什么胡话?\"唆鲁禾帖尼强作镇定,内心慌乱,唆鲁禾帖尼自认为做的非常隐蔽,蒙哥应该不知道。
蒙哥声音沙哑说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这些置父亲于何地。”
“你父亲当时没了,我们一家在大都举目无亲,不如此,你们如何能起伏。”唆鲁禾帖尼非常平静的说道。
蒙哥浑身一震,眼中腾起猩红的怒焰:“所以您就爬上仇人的床?!”蒙哥突然踹翻身旁的矮几,铜壶里的马奶酒泼在篝火上,腾起刺啦作响的蓝焰。
蒙哥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不过时玩玩而已,否则为什么不接你入宫中。”
蒙哥其实并不反对母亲改嫁,草原上改嫁是很稀松平常,只是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很让蒙哥难受。
唆鲁禾帖尼踉跄着扶住毡毯支柱,指甲深深抠进牛皮。
“你以为我不清楚?”唆鲁禾帖尼突然笑出声,银质头饰在月光下摇晃出细碎的光。“真假有那么重要吗?你太执着于皮相了。”
“若不如此,你们兄弟四人如今如何能各个身居高位。如今金国之强盛,陛下又春秋鼎盛,金国五十年内看不到衰弱迹象。”其实唆鲁禾帖尼也不清楚自己和杨康究竟算什么,不过还是很满意于现在状态。
蒙哥的胸膛剧烈起伏,腰间弯刀的穗子随着喘息微微晃动:“所以这就是您委身仇敌的理由?用肉体换来的权势,难道比父亲的尊严更重要?”
蒙哥突然拔出弯刀,寒光映出扭曲的面容,“我宁愿像父亲那样战死,也不要靠这种手段活着!”
唆鲁禾帖尼却突然逼近儿子,刀锋几乎要贴上了咽喉:“收起你的幼稚!当年你父亲的部众被金国如屠猪狗一样杀死,你不过是个在马背上尿裤子的孩童。你知道战争的残酷吗?成千上万的人一眨眼就没了。”
“杨康要的不过是个温顺的床伴,”唆鲁禾帖尼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但是给了你们权力,给了我们崛起的机会。”
唆鲁禾帖尼伸手按住蒙哥握刀的手,“等你们兄弟真正掌握金国命脉的那一天,就是我们拖雷部东山再起之时。”
其实唆鲁禾帖尼也不清楚这一天能不能实现,不过大概率是实现不了,杨康对于铁木真的子孙戒备心很强。
蒙哥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弯刀“当啷”坠地,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