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剑;赵明诚则紧紧地盯着晁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吴用更是脸色骤变,手中的羽扇“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蒋敬偷偷抬眼看了看晁盖,又迅速低下头去,一颗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晁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太子认为,如今……”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蒋敬身上,“如今国库空虚,而各地寺庙道观,却日渐兴盛,敛财无数……”
蒋敬浑身一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蒋敬身躯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圣明!太子殿下高瞻远瞩!臣掌管户部,深知国库之窘迫。如今各地寺庙道观,广占田亩,聚敛财富,不仅不事生产,反倒耗费大量民脂民膏,长此以往,国之根本必将动摇!若能清查寺庙田产,充盈国库,实乃利国利民之举!”他语速飞快,条理清晰,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冷静务实,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吴用捡起掉落在地的羽扇,轻轻掸去灰尘,脸上恢复了惯常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行走江湖多年,臣也曾耳闻目睹不少寺庙道观,其中不乏藏污纳垢之辈,假借佛道之名,行淫乱之事,蛊惑百姓,荼毒乡里。若是能够整顿一番,肃清这些害群之马,对百姓而言,实乃一大幸事。”他语气温和,带着对百姓疾苦的关切,仿佛一位忧国忧民的贤士。
张叔夜始终紧锁着眉头,锐利的目光在蒋敬和吴用身上扫过,似乎想要看穿他们的心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陛下,太子殿下,灭教一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臣并非反对,只是想请教太子殿下,何为‘万教’?又以何等理由,行此雷霆手段?此事若无正当理由,恐难服天下人心啊。”他字斟句酌,显得格外谨慎,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
大殿内,四位大臣心思各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晁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移,最终落在晁雄征身上,沉声道:“征儿,你来说说,你所说的‘万教’,究竟是指什么?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晁雄征向前一步,环顾四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父皇,诸位大人,所谓‘万教’,不是儒,不是法,不是兵,而是那虚无缥缈,寄生于民间的佛、道、巫蛊、白莲……所有不事生产,蛊惑人心的,皆是当灭之教!”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仿佛洞穿了世间的一切虚妄,“诸位以为这世间真有神佛?可本宫乃是货真价实的天神下凡,为何从未见过他们显灵?一切不过是统治阶级愚民的手段罢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张叔夜虽然不信神佛,但对晁雄征自诩天神下凡的说辞,也感到荒谬至极。
“具体措施,”晁雄征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同凛冬寒风,“凡寺庙道观,尽数拆毁,田产没收充公!所有僧尼道士,一律还俗,违者,斩!胆敢继续传教者,夷三族!”
张叔夜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灭教,分明是灭绝人性!
他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殿下,此举过于严苛,恐会激起民变!”
“不严苛,何以立威?”晁雄征冷笑一声,“杀一儆百,方能震慑宵小。若有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
吴用摇着羽扇,突然说道:“殿下,九天玄女娘娘,是否也在万教之列?”
晁雄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自然,一切虚妄,皆在当灭之列。”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大殿之外,“待本宫腾出手来,自会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