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念叨上了!
李天明知道,严巧珍不是真的惦记天满的工资,在意的是天满的态度。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要,但是你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哪怕有句话也是好的。
可是……
被秦丽死死拿捏住的天满,连一句让严巧珍宽心的话都没有。
饭菜端上桌,几个小的夹了点儿菜又凑到了电视机前。
李学军问了一些村里的事,特别是长甸河桥。
“年前应该能合拢,到时候,您再回村里可就方便多了!”
李学军听着,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感叹。
“天明,这事你们做得好,不光要带着乡亲们奔好日子,有了钱也要为国家的建设出份力!”
听听,这思想觉悟,李天明感觉自己拍马都赶不上。
“你说得轻巧,架桥的钱,哪一分不是天明带着乡亲们下力气赚来的,要我说,还是得先顾着自家的日子,国家建设有领导操心呢。”
严巧珍情愿当个落后分子,架桥花了多少钱,她不知道,可肯定少不了,只是想想,她都替李天明心疼。
对此,李天明也只能笑着不说话。
秦丽在吃饭的时候倒是老实得很,她虽然脾气臭,可脑子并不笨。
知道如今李学军在钢铁厂的地位比她爸秦有祯高得多,李天明更是在副主任孙福满跟前都有面子。
她要是不识趣的话,到时候,倒霉的极有可能就是她爹。
吃完饭,严巧珍忙着给李天明兄弟两个准备住的地方,外面的雪这会儿好像小了点儿。
“你们俩不回家啊?”
天满和秦丽也住在钢厂的职工小区,距离这边不算远。
闻言,天满就要起身,却被秦丽给拉了一把。
这举动没能瞒过严巧珍的眼,李天明也瞧见了,只是假装没看见。
“爸,妈,我们……”
“要是房子的事就别说了!”
李学军开了口。
“秦丽,你也别为难天满了,现在住房紧张,你们也是知道的,要是有办法的话,我肯定会管,不用一遍一遍的和我说,还是先等等吧!”
听到这话,天满无奈的垂下了头。
秦丽却不愿意就这样被打发了。
“爸,后勤处您是一把手,厂里闲置的房子有没有的,您心里难道真的没数?我们的要求也不高,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现在租的团结房,还和别人住一起,实在不方便。”
李学军皱着眉:“方不方便的克服一下,大家都是这么将就的,怎么就你们娇气。”
换做平时,李学军肯定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儿媳妇说话,可当着李天明的面,他实在是不想惯着这两口子,语气不免重了几分。
秦丽还要再说,却被严巧珍给抢了先。
“秦丽,你爸也是钢厂的中层干部,房子怎么分配,他能不知道?厂领导不发话,谁敢做主私下分。”
“爸没办法,不是还有大哥吗?都是堂兄弟,总不能管一个,不管另一个吧!”
呃?
李天明刚刚一直在装聋,眼瞅着要吵起来,正想着躲出去抽根烟。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堂哥。
可没等他起身,听到秦丽这话,也不禁皱眉。
怎么又扯到他的身上了。
严巧珍闻言,登时就火了。
“找你大哥?你哪个大哥?原先见面连句话都没有,现在知道是大哥了?早干什么去了,还朝天明伸手要房子,你脸咋那么大呢?”
严巧珍可不是个惯孩子的,脾气上来,夹枪带棒的就是一通骂。
听到这话,秦丽也恼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只是在家的时候,被父母拎着耳朵反复的叮嘱,这才收敛了一点儿。
此刻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没房子?没房子你儿子结什么婚?行,我脸大?嫌我伸手要东西,你觉得丢人了?你给儿子娶媳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丢不丢人。”
接着抬手朝天满一指。
“李天满,我就一句话,有房子,咱们还能过得下去,没房子,咱们就离婚!”
说完,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妈……”
天满顿时慌了神,看着父母,表情挣扎了片刻,还是拿起外套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