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身银甲,身后禁军列阵,弓弩上弦,将整个藏经阁团团围住。银甲在火光中闪烁,如同无数冰冷的星辰。
“二弟?这是在做什么?”太子声音沉稳,目光却微微闪烁,显然对靖王的出现也感到意外。
靖王不可思议的抬头,刀锋微动:“皇兄!”
随即放开沈今宛的脖颈,上前跪拜:“何事劳皇兄大驾?”
太子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沈今宛手中微微卷起的秘图上。他眉峰轻蹙,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沈今宛侧身让出通往地宫的地道入口,昏暗的甬道里飘来阵阵诡谲的雾气。
“殿下不妨下去一看。”沈今宛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有些东西,比秘图更值得深究。”
靖王的喉结剧烈滚动,甲胄下的手掌攥出冷汗。他忽然抢步上前想要阻拦,却被太子身后的禁军长枪拦住。太子看着二弟反常的举动,心中警铃大作,抬脚便往地道走去。火把的光晕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曳,照出沿途散落的符咒与朱砂痕迹,满地的蛾子尸体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条密道。
越往下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
地宫深处,二十三口黑棺已被齐王的人全部运了出来,就摆在地宫中央。
棺盖上密密麻麻贴着镇压符纸。
齐王正举着火把站在中央,苍白的脸上浮着冷笑,看见太子到来,他抬手掀开最近一口棺椁——腐烂的绸缎间,赫然躺着个扎着金丝的纸扎人,胸口处用朱砂写着太子的生辰八字。
“皇兄请看。”齐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呕吐过后的虚弱,却还是撑着身子轻蔑道:
"这就是你的好二弟为你‘准备’的生辰贺礼。”
“皇兄当真是好福气............”
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火把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随着剧烈的呼吸不住晃动。他猛地转身,正撞见靖王惨白如纸的脸。后者扑通跪地,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皇兄明鉴!这都是奸人陷害!”
“二哥倒是回说话.........好一个奸人.....”齐王嗤笑一声,又掀开另一口棺材,“那这写着父皇与我的纸人,也是奸人所为?”
暗红色的朱砂在火把下宛如凝固的血,与棺材内壁画着的南陵蛊阵图腾交相辉映。太子踉跄后退半步,扶住冰凉的石壁才勉强站稳。他忽然想起去年南陵使臣离京后,自己便时常夜半惊梦,冷汗浸透锦被。
他直起身子,仍不相信的上前探查,却发现距离最近处,竟躺着皇后的生辰与名讳。
“母后——”他猛地指向靖王,心痛不已。
“枉孤如此待你!枉母后待你如亲子,你竟!”他阖眸,不敢相信这一切。
“回宫!回宫——”
太子攥紧腰间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此事,孤要亲自禀明父皇。”他深深看了眼瘫坐在地的靖王,转身时甲胄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震落了洞顶凝结的水珠。
“李承!”靖王双手撒开,像是下定决心般站起身子:“你一直都是这般模样!”
“凭什么你生来就是太子!凭什么你母亲得父皇宠爱你就能有人替你操劳!”
他简直是疯了,举起长剑朝所有人挥去,歇斯底里的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