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枷锁:【那就勉强信你一次。】
他退出朋友圈,给孙鹤炀打了一个电话。
孙鹤炀隔了几秒才接,那边风声很大:“喂?”
沈商年:“你还在海边?”
“嗯。”
沈商年:“……”
孙鹤炀估计是找个风小的地方:“有事?”
声音清晰,字字冷漠。
沈商年到嘴的话变了,“……你咋了?”
孙鹤炀继续冷漠:“只是有点难过。”
沈商年调整了一下姿势:“怎么就难过了?”
“你不会懂的。”孙鹤炀声音沉了下来,“你怎么会懂我的悲伤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懂我的悲伤。”
“你给我正常点。”沈商年忍无可忍,“别逼我现在开车去揍你。”
“……哦。”孙鹤炀拖长腔,播音腔秒变正常,“你要不现在跟我一块来看海吧?”
沈商年:“不去。”
“你失恋了啊,得eo一下,来海边陪我一块eo。”孙鹤炀劝说他。
沈商年:“……你有什么好eo的?你那个朋友圈发给谁看的啊?”
以前孙鹤炀每次疯狂发这种渗得人头皮发麻的文案时,多数都是被甩了或者表白被拒。
孙鹤炀含糊道:“没给谁看。”
“呵。”沈商年揭破他,“给陈年绿茶看的吧。”
孙鹤炀破罐破摔:“是啊,我就是发给他看的,怎么了?”
“没怎么。“沈商年说,“先别管他了,你现在去看了一眼朋友圈。”
孙鹤炀:“看谁的?”
沈商年顿了两秒,说:“陈慎的。”
“慎哥?”
孙鹤炀愣了一下,“他朋友圈怎么了?”
沈商年:“你看看再说。”
孙鹤炀安静了几秒,估计去看朋友圈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说:“没有啊。”
沈商年确认似地问了一句:“什么都没有吗?”
孙鹤炀:“对啊。”
“好。”沈商年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
沈商年仰起上半身,深吸了一口气。
他起身去冰箱拿出一瓶可乐。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他反复摁开手机,又关上。
最后摁开,打开了微信。
他又重新喝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下去,一路滑到了胃里。
他打开黑名单,把里面某个人放了出来。
咬着指甲,发了一条消息。
-
收到微信消息的时候,陈之倦刚洗完澡。
他有点困,头发刚吹干,正准备睡觉。
拿起手机看见打破枷锁发来的消息时,睡意顿时退去了。
这是又把他放出来了吗?
打破枷锁:【你哥要订婚了吗?】
——对。
删除。
——嗯。
删除。
——嗯呢。
发送。
他回复的时候,距离沈商年发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沈商年躺在床上,烦躁地打着游戏。
卷卷微信消息跳出来了,吓了他一大跳。
沈商年盯着那两个字。
嗯呢?
打破枷锁:【是之前你说的那个小学老师吗?】
卷卷:【是的。】
打破枷锁:【哦。】
沈商年又放下手机,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上学那会儿,有一年暑假他非要去寺庙找大师修行,那个寺庙还挺远的。
陈之倦不放心他,带着两套竞赛题陪着他一起去了。
陈慎纯粹是看热闹,也跟着去了。
孙鹤炀正好苦追校花未果,第三次表白被拒,直接化身忧郁小王子,听说他要去寺庙找大师,他拎着屁颠屁颠跟来了,说要剃发出家当和尚。
四个人,三个初中生,一个高中生,坐飞机去了。
结果大师是假的,他只想骗点钱,没想到沈少爷行动力这么强,说来就来了。
沈商年泪流满面,哭了好几天。
孙鹤炀剃光了头发,找了一眼镜子,被丑哭了。
陈之倦生无可恋听着这两人的嚎啕声。
而陈慎则是兴致勃勃跑去寺庙前面那棵古树前许了个愿望。
他安安静静在红绸上写了一句话。
他特意挂在了很低的地方。
两个眼睛红红的兔子精对视一眼,沈商年率先问:“你为什么放这么低?”
陈慎笑着说:“就要放低了,来来往往所有旅客都能看见。”
他写的是:林梦甜,我想娶你。
林梦甜大概不知道,高傲如陈慎,会在一个陌生的小镇,陌生的寺庙,把他的喜欢写得人尽皆知。
但是沈商年知道。
就因为他知道,所以在得知陈慎即将跟一个小学老师订婚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难过。
那么热烈的爱意,都有停止的一天。
手机响了一声。
卷卷:【你哦什么?】
沈商年垂眼打字。
敲了又删。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他又不太想退出来。
节目拍摄已经结束了,这辈子大概除了生病,他都没有去二院的理由了。
许久后,沈商年总算敲出来一行字。
打破枷锁:【你还记得灵槐庙吗?】
卷卷:【记得。】
打破枷锁:【哦。】
卷卷:【问这个干什么?】
打破枷锁:【没什么。】
这是他们这个月最后一次联系。
分手好像就是那么回事,生活里少了一个人而已。
六月末,陈慎订婚,广邀好友。
作为陈家大少爷兼目前的执行总裁,他的订婚宴自然是热闹非凡。
上午十点,一辆黑色超跑停在酒店门口。
泊车小弟一看这嚣张的车牌号,立马小跑过来。
驾驶座下来的青年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锁骨处的纽扣解开几颗,一头白毛十分吸睛。
他随手把钥匙扔给泊车小弟,敲了一下副驾驶座的车窗,“还得我请你下来吗?”
孙鹤炀低头打游戏,“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