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兰华西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谢怔换了件衣服就往外走，跟林弛和唐心凝约在了甜品店对面那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谢怔推门而入时，林弛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唐心凝坐下。

唐心凝的小腹相比上次来说又大了不少，谢怔的目光落在唐心凝隆起的腹部。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闪过——如果华镜没出事，会不会也……

但只是一想，他就被雷得不轻。

谢怔猛地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据上古史料记载，古神之躯，可孕育万物，但那毕竟是谢怔收藏的古籍里胡编乱造的野史，当不得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唐心凝的腹部瞟了一眼，又迅速移开。

——华镜要是真能……那时候的华镜会是什么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谢怔就心虚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疯了吧？

纯粹是自己的恶趣味了。

且不说华镜早已忘却前程，就算没有这些事，古神谢怔眉眼弯弯，显然想到了高兴之处。

万年前的古神十不存一，现世的更是寥寥无几。

谢怔不是古神之躯，他也从未想过他会和华镜拥有一个小团子。

最初知道知道小团子是自己的血脉，谢怔比谁都震惊，只不过他某些鲜活的情绪只想在华镜面前流露。

不过谢怔接受得快，似乎只要这个孩子与华镜有关，就能牵动谢怔的全部心神。

谢怔的视线在虚空的某一处凝聚，神色间也逐渐温和下来，这是……他与华镜的……孩子。

谢怔心头熨烫，却只是轻轻捻了捻指尖。

他看着乖乖软软的小团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虽生于华镜腹中，但却没有像寻常神之子一般长大。

而今却意外地像个人类婴孩，会哭会闹，会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

但谢怔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是他与华镜的独子，总该宠着些的。

谢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轻笑了一声，将杯子轻轻搁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谢怔笑看了林弛和唐心凝一眼，慢悠悠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

眼看着林弛的神色变得坚定，谢怔也不再多说，他起身回家，他即将出门时，谢怔转身留下一句。

“若想好了，便来找我吧。”

谢怔也不强求，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他无权干涉。

回到家，谢怔先看了看兰华西。

还好，还睡着呢，谢怔满意的看了看老婆恬静的睡颜，没去打扰。

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底下熟练地抽出毛线针和一团深灰色的毛线。

他手指灵活地翻飞着，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毛衣的雏形已经能看出轮廓——是一件高领的男款。

“啧，这针脚还是不够密……”

他皱了皱眉，低声自语，又拆了几针重新织。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兰华西倚在门框上，睡眼惺忪，头发还翘着几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