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菱如傲雪凌霜,身姿挺拔立于马车上。
她居高临下看着问津书的眼睛,继续说,“爹爹都不怕丢人,女儿怕什么?”
“爹爹可是为民除害的清官,不给我和娘亲准备新衣首饰,想必是手中拮据,都用在百姓们的身上了吧?”
“总不能是怕我们夺了某些人的光彩,想要用这些外在的东西制衡碾压。”
暗含讽刺的话,直白解开了温敬书贪婪的本性。
“菱儿,你怎么能……”
温谨言在军中威严惯了,瞬间怒上心头,呵斥的话刚说出口,就听到她冷漠的接话。
“我怎么能如此对待你敬爱的父亲是吗?”
今日所有事情都将有一个了解,温雪菱是彻底不想再给他们好脸色了。
“大哥,枉你自诩是兄长,遇事就只会和别人说: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我能不能、可以不可以……你难道不曾亲身体会过吗?”
她冷呵一声,继续道,“这要是在战场上,你也要对敌人说:你们怎么能不给我准备的时间吗?”
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
“瞪我做什么?”
“也对,要不是你足够无能,怎么能在十万军对敌三万,稳稳胜算的战场上失去先机?”
“明知东海那些倭寇是海上霸主,最大的胜算便是盘旋海上生活,你还带了一群不识水性的兵。”
“我要是你,出征前就先让这些兵在水里泡上半月,也好过让他们溺死在东海。”
温谨言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也让他怒目讨伐温雪菱的气势,须臾间消散。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
回京之前。
他就已经让人把此行东海攻剿海寇战亡的人,死因全部改成被中箭而亡。
实则,全是因为不识水性。
刚开战就被风浪卷入海中,活生生溺亡的。
战损了五万人。
“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
“遇事从不过脑,就知道说这说那,依我看啊,你这脑子就跟新的一样,说你是刚投胎都不过分。”
这些事情是温雪菱前世所知。
不是温谨言酒后吐真言,也不是他愧疚梦魇。
而是曾经跟着他参加过东海剿寇,瘸腿眼瞎的疯癫老兵,一边在奴城与狗夺食,一边哭哭笑笑大喊着真相。
他的父亲,五个兄长,全部都死在了那场东海之战。
彼时,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奴隶。
身为容国除了梁家军、玄甲军和骠骑军之外,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没有人知道温谨言带兵打仗的人生头一战,就让手底下一半的兵都死在了战场。
后来,有了温锦安寄给他的弓弩图纸。
他命人赶时赶点制作出可以远程攻射的弓弩,还有能一箭毙命的箭矢,这才扭转了先机。
这一世,温谨言虽然还是胜了,却比前世晚了好几个月。
今日要进宫参宴,丞相府周围都不许百姓靠近。
她话音落下,丞相府的护卫侍从婢女们瞬间跪了一地,额头抵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温锦安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事,看到温谨言面色惨白,急忙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姐姐,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诬陷大哥哥呢?”
“温锦安,你每天就知道在我面前喊哥哥哥,你是下蛋的母鸡吗?每天都要咯咯咯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