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他们跟上去才知道,原来顺着三清观后门外的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处小院。
进了院子,他们发现屋子里放着一个八卦炉。
千机道长绕着炉子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抬头朝窗外夜空中的明月看了一眼,“时辰到了,开炉!”
守在一旁的道童立刻上前,协助千机道长将炉子打开。
外头的道童刚想进院子叫人,跟着他的官差已经快速出手,对着他后脖颈劈下一记手道。
道童吃痛,两眼一翻就这么昏死过去。
官差将道童丢在院墙边,然后跟着陆迟一起进了院子。
屋内,千机道长和几位道童正全心全意开炉取丹,并没有留意到外头的动静。
炉盖打开的瞬间,千机道长的手心被溅出的火星烫到。
“嘶!”
旁边的道童听着他抽气的声音,关切出声,“师父,您没事吧?”
“小伤,不打紧。”千机道长说话的时候,低头看向自己手掌。
只见他的掌心被火星烫出一道焦痕。
开炉见血是凶兆。
千机道长脑海里浮起这个念头后,心中也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不不!
他把这枚丹药献给皇帝,不仅可以得到更多的钱财,而且还能让皇帝对他言听计从。
到那个时候,他可以请皇帝封他个国师当当。
将来呼风唤雨也未尝不可。
光是想到这里,千机道长内心就激动不已。
“快拿盒子来,将这枚丹药收好,明日我要带着它进宫面圣!”
嘭!
道童还没来得及答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巨响。
千机道长和屋内道童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地转头朝门口看过去。
陆迟踹开门后,没等千机道长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直接把他手中的丹药夺下。
千机道长脸色一变,抬眼怒瞪冲进来的几位不速之客,“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换我的丹药,你知道这枚丹药是为谁炼制的吗?”
然而,陆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抵在千机的脖子上,“千机,你涉嫌一桩命案,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抓你归案!”
“皇上?不可能!本道炼丹就是受命于皇上,你敢打着皇上的幌子来抢仙丹,你居心叵测!等本道禀明皇上,赐你死……啊!”
然而,陆迟没等他把话说完,手中的剑在他肩膀上用力一划,千机道长的肩膀顿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陆迟冷冷盯着他,沉声道,“你个老道妖言惑众,还敢污蔑皇上,简直罪该万死!来人,把他绑了带回去!”
千机道长没料到陆迟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无视皇上的命令,想将他抓进大牢,“本道何罪之有?你凭什么抓我?”
陆迟冷冷道,“近来京中产妇频频出事,本官在案发现场查到有位死者手中抓着的一块碎布与你们道观的道袍一致。本官合理怀疑,你们道观与几起命案有关,现将你带回大理寺问话!”
千机道长早就跟靖元帝通过气,说炼制丹药需要最新鲜的紫河车作药引。
而靖元帝也说过,他想要什么尽管放手去做,自会有人替他善后。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他的丹药刚炼出来,怎么大理寺的人就来抓人了?
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
千机道长瞪着陆迟,怒道,“单凭一块布料,你就认定命案与我们三清观有关?真是笑话!”
陆迟也不跟他废话,对身后的官差使了个眼色,“搜!把这里每个角落都搜仔细了,也好叫道长心服口服!”
“是!”
几位官差得了命令,立刻在屋中翻找起来。
很快就有一位官差从桌案底下找到一把带有血的长刀,“大人,这好像是凶器!”
千机道长闻言,扭头看向朝他们走来的官差。
当看到他手上那把刀时,瞳孔一紧,脸色当场变了。
怎么回事?
这把刀不是早就被扔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炼丹房里?
千机道长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是你们!你们故意拿把破刀来陷害我?你好大的胆子,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陆迟冷冷瞥了他一眼,“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又吩咐官差,“把人带走!”
“是!”
“你们敢碰本道试试?放开!你们放开我!”
千机道长被两名官差押着,拼死挣扎,“我要见皇上!我是奉皇命炼丹,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我三清观受人香火,被万人跪拜,如今更是受命于皇上在此炼丹,你敢亵渎本道,便是藐视天道,藐视皇上!”
陆迟抬步上前,抬手用力扯下千机道长的道冠掷于地上,“道门贵生恶杀,你却残害产妇只为炼那虚妄的丹药!实在可笑!你口念三清,手沾人血,为天地所不容!律法昭昭,今日本官将你缉拿归案,便是要告慰冤魂,还死者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