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讶异片刻点头,“是”
“什么时候的事?”
“去往顾家的前一日”
那就是自己和他吵架那晚,后来她气鼓鼓回了紫藤院,而他在雪浪院待了一晚上,天亮她回去时,他已经走了……
“他同你说了什么?”
徐音是想弄明白,商震是否对他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宋决眦微笑了,温和道:“大爷对我说,无论何时都要帮助您,不管听到什么奇谈怪论都不要怀疑您……还很奇怪的说,就算发现他也变了,就算发生匪夷所思、想不通的事都不要管!
只要,坚定的站在您这边就可以了……”
徐音张嘴却哑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那你,做得到吗?”
宋决眦顿了顿,认真道:“我以为,这,并不难。”
“哦,也不容易……”
徐音嘀咕了一句。
……
想要管理好这么大的内宅很不容易,人多事多意外也多……
而徐音在实干中摸索,找到了经验,越来越顺手!
想起橘红问她为什么开始整治这个家,其实还有一个答案,她必须要让自己忙碌一点,来治疗内心那无法忽略的焦虑和茫然。
没想到原本整天不着家的男人,在走了之后才突然发现他的存在感竟这么高!
或者说,在,与不在,差别很大。
假的走了的第五天,真的回来了……
是和阿正一起回来的。
这家里除了徐音有即将面对山雨欲来的异样感,其余人完全懵懂无知……下人们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在他们看来,大爷出去又回来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金大有回家后徐音没有去看他,听阿正派来的小厮说:“奶奶只管和往常一样,大爷累了,要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半!
之后就听说“珂氏三把刀”又被召进府里了,又从万荣楼叫了一桌上等好菜,到了第七日的午后,徐音歇过午觉坐着看书,院子里下人通传,说大爷过来了!
徐音心里一跳,放下看了一半的书,夹了一片枫叶合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裳,其实她也有点紧张,必须借助这些动作来缓解心理。
一个身材几乎和商震差不多高壮的男子穿着簇新的褐金菖蒲纹绸衣,风骚的大步从甬道上走来……
上台阶时露出宝蓝色的裤腿和厚底鞋,俱是崭崭新的,熨得一丝纹路都没有。
阿正打了帘子,他终于弯了腰进来,表情凝重滑稽,一双眼进门便到处搜索徐音,看到她后更是直勾勾一瞬不停的打量她……
徐音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咚咚狂跳了几下。
来来来,以下两幅人像图至少有九处不同,找到六处以上证明你观察力非凡,请在下面留言,稍后公布答案……
脸庞,九成九的相似!非常不可思议!
眉眼更年轻直白。
皮肤更细腻,胡子刮的光溜溜。
眼神里少了些粗狂和威严。
鼻梁形状几乎一样,他的带点油滑气。
嘴唇也一样,商震的更红一点。
下巴线条没有商震的锋利。
喉结没有商震的大。
肩膀没有商震的硬朗。
……
再往下的暂时无法比较。
“你们都出去!”
声音比商震的轻油,但是商震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点,时常拿捏着嗓子说,不十分留意的话也不会发觉。
一屋子下人都出去了,只剩阿正站着,证明他不属于“你们”之列。
而金大有好像也认命了,一点没有轰他出去的意思。
“你是他娶进来的,我知道,但你却顶着我金大有正房奶奶的名头耍……”
他走到摇椅前坐下,闭着眼摇了几下。
“这阎王和那个姓余的小贱人可把我给害惨咯!”
徐音对阿正说:“你在门口等着,我有话和大爷说。”
屋里终于只剩下终极PK的二人。
徐音走近他,弯了腰细看,长得这么像,好像只有亲兄弟有这可能了!
“他是你哥哥?”
金大有依旧闭着眼摇头,“我呸!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要不起这阎王哥哥!……我还一直以为我是我娘生的呢……嗨呀!说来我也是个杂种!”
他一掌呼上自己的脸,拍的啪唧响。
“你一直被关着?”
他点头,伸手挠一挠眉毛。
“吃着猪食,关在猪圈都不如的破屋子里,就有一次我病的有些重了,他发善心送我去寻医,我在马车里正好看见家里的小子在路上,就咬破手指写了个求救的布条子塞出来……”
“谁知道都他妈是蠢蛋!别说来救我,连个屁大的响动都没听见……嗨哟喂!”
徐音忍不住笑了,这两人说话的风格非常相似,只是眼前这人的语气还要轻浮一点。
“你知道他为什么囚禁你又假扮你?”
他睁开眼看她,紧接着翻一个大白眼。
“一开始不知道,还以为谁劫了我图财,那到也说得过去!后来一看这劫匪的脸,我的天呀,还以为活见鬼了!这金阊城里居然还有和我长得一样好看出众的男人?
哎?那不就是我自己劫我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