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一笑，错开目光。

徐音两手摆正他的脸，“说实话！”

他盖上捂在自己脸上的小手，平静道：“我此去的目的是集结部队，要保存实力不会主动求战，但是……如此庞大的士兵千里跋涉，极难掩盖踪迹，九王一直虎视眈眈，禁军内部也早已分崩离析，阻拦我西进的势力也很强大，遭遇战和埋伏战，都是不可避免的！”

既然问了，他便不能说谎！即便是他这样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一旦上了战场就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

若能凯旋而归，自当第一刻来到她面前，若是不能……也不能误她一辈子！

“音儿，我与你定下四月之约，来年二月中我来迎你！若是来不了”

他苦涩却又豪气的笑笑，声音沙哑。

“宋家那小子人不错，试着拿下来！……但是，白屿就算了，心狠凉薄”

徐音秀眉一立脆声打断他。

“说什么呢！你亲过我就不管了？必须回来！”

她双目幽深，指甲抠着他的手掌。

“必须，回来！我等你……”

他喉结一滚，动容！

抓抓头大笑，“好！答应你！”

忽又伸手从她颈脖里掏出那块小金饼，凑到她耳边说：“今日顾旦和他娘子便会入府，以你陪房管事的身份住下来保护你，小麻烦他们两都能处理，若遇十分危急之事，带上这个去祥符禅寺找大铭法师……切记！”

徐音点头，他抓起她的手郑重一亲，双掌拢住按在自己胸口，闭了闭眼后忽然放开，迅速转身推开门大步走出去……

徐音怔怔站了一会儿才追出去，那人已经没影了，她说不出的慌，出了内室，没有！

出了正堂门，没有！

穿过甬道，又追出院门终于看见了，距离却越拉越远，最后只能站在游廊中，在迷离的水光中看着他魁梧高挺的背影出了垂花门……

她不想有牵挂的，仿佛一下从无所畏惧变成了心有软肋，但情事就是这样，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变得难以控制，接下来的这四个月将无比漫长，她甚至想到了念经上香这样自我安慰的方法。

…………

隔了一日，徐音去给金老爷请安。

老头子看见她还是有些不自然，这个容易理解，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儿媳妇，却暗地里和别的男人定了情，在他这老古板的眼里，终究是不成体统的事。

“你要回徐家去看看？”

他咳嗽几声，掏出帕子擦擦嘴。

“哪个徐家？杠子村那个？”

徐音摇头，“不是，我有事去找我三堂兄……”

徐圳？他知道如今巴结徐圳的人越来越多，但她一个妇人也犯得上？

老爷子挑了挑眉，转开眼神。

他知道其实徐音同徐宛这支关系很远，往来极少，不知道她突然想着要回去能有什么事，不过……商震的女人也不是他能管的，随她吧！

“行啊，哪天去？叫莫管事好好套了马车送你，尽量不要留宿……”

“一会儿就去，不会留宿的，说了话就回来”

金老爷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徐音刚要起身，又被他唤住。

“你……你五叔的事，我问过仁修了，看来是真的！他想要的东西，说实话我也猜着了……”

徐音睁大眼看着他，“是什么？”

他长叹一口气。

“小时候他就是这个性子，凡他惦记上的不弄到手是觉也睡不着的！……就是一本古棋谱！”

“……也是我珍爱之物，老辈传下来的，我是长子便留给我了，他向我讨要过多次，也提出拿东西来换，也曾找了说客来说项，我都没答应！

最近这几年没听他再提起，原以为他忘了，谁知……”

他苦涩的笑笑，“告诉你一声，我打算明儿请他过来坐坐，有些话还是当面讲的好！”

徐音笑道：“本不该插手长辈的事，既这样，相信您一定能处理好，我这便走了！”

出了房门就撞上最不想看见她的人，金大有穿着件紫色缎袍匆忙走进来，刚要叫爹就看见披着杏色披风的徐音，脸色一白，立刻让开几尺远。

徐音只觉得好笑。

“大爷早啊！”

他轻哼一声，“这可是你跑出来遇到我，不是我去堵你啊……算不得食言！”

“我知道，本来就是你说躲着我，我没说要躲着你啊……”

他抬眼瞧她，我艹这女人不得了啊！容光焕发嘛！

有男人宠着果然就不一样了，便如牡丹滋润了春露，炖肘子浇上了蜜汁，叫人看得怪心痒的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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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在吗？旺仔好方，吐个泡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