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看着他诚白冷淡的眸子说:“堂兄不是还有十日便要去京城赴任了?”
他盯她一眼,慢慢露出讥讽表情,“怎么,你也学着趋炎附势攀龙附凤?想为你那不争气的夫君铺路?”
他站起来拢了拢衣裳:“若为这个,免谈,我还有事……”
徐音有点气,站起来拦在他面前。
“堂兄看着不像这般武断之人!”
“不是为他?是为你娘家的人?”他放下衣摆。
徐音忍耐道:“我绝不会为了娘家人来麻烦你,你想多了!”
“那为何事?”
好吧,和这样聪明自负且讲原则的人说话,不能绕弯子!
徐音说:“两件事,第一件是为了您外甥!”
“那说吧……如今有宋亚魁教导,自比其他人都要好!”他语气平缓多了,又回去坐好,伸手掀了茶碗盖,凝结的水蒸气滴在手指上,他先掏出帕子擦干净才端起品了一口。
徐音看着心说,不会是处女座的吧,哼哼。
便把汪思琴做的事全说了一遍,还引用了宋决眦的一些观点,果然,他听后脸色极差,手指不断叩着桌面发泄心里的怒火。
“简直是败类!金家还留着这种女人不可理喻!”
他忽又看她:“你既然管家,为何不清理门户?告诉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徐音解释,“金大有对她颇有些依赖眷恋,只因她是老夫人留给他的,老爷子又不管内院这些事,我要动她,还需要您帮忙……”
“您是昭儿亲舅舅,我不过是他堂姨,您若看得下去放得了心那我也没话说了!而且……我在这个家最多待四个月,到了明年二月,不管何种原因,我都会离开!”
“什么?”
他总算不淡定了。
“你要同金大有和离?”
徐音说:“哪儿用得着和离,当初我又没同他拜堂,也没有婚书约束,想走还不是一句话?”
他睁大眼看她,仿佛从来不认识她,或者说,是刚认得她。
“你这一段管事颇有些成效,我也耳闻了,还以为是做长久打算的,怎么突然想到要走?”
徐音喝了一口茶,淡淡笑:“这些都是专门为您准备的,不尝尝吗?”
他一怔,想到是她必有一番长论,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便看向碗碟,伸手选了一片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味道好不好?”
他点头,“显见是笋芯做的,不错!”
徐音为他和自己蓄上水。
“我不爱他!这就是原因,我心里喜欢他人,不愿意蹉跎在金家”
徐圳一愣,无语了。
这女子可真够厚颜,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徐音看穿他所想,坦荡道:“你不必看不惯我!人活一世不过几十年,当不委屈自己,不勉强他人,堂兄心里有抱负,装着天下,为了这个吃苦也甘之如饴,我作为女子的理想便是同心爱的人在一起!”
这两件事如何相提并论?他想反驳,终于还是换了说法。
“可你……毕竟同大有已有……”
他想说夫妻名份的,嫁过去一年才不到,她什么时候与他人有了暧昧?管事还是管家?终究是不光彩上不得台面的。
“没有!”
“我同他从没亲近过……他也不喜欢我,过下去便是一对怨侣!”
“我走后,最担心的便是金昭,趁你还在,必须把汪姨娘的事解决!”
他捏着一粒扁青豆,指甲刮下一层皮来,沉吟道:“这事……我在七日内解决!”
再抬头看她,之前眼里的嘲讽怀疑都渐渐散去,倒是带了点郑重和查究。
“没想到你倒是个真实不伪的性子,竟还果决”
语气温和了许多,“你中意的是何人?眼前可有障碍要扫除?”
见徐音没答,便淡淡蹙眉道:“看来是经不起夸……我不是随口一问,你若有难办的事……我帮你一同了了便是!”
徐音摇头微笑,恰如一朵初绽的花,她当然是美的,更是有风采的!这风采来自于她的头脑和对自我需求的把握。
徐圳开始吃茨菰片,从神情来看也算满意,这时候终究露出点公子哥儿的气质来,而两人坐在一处也有了点兄妹话家常的感觉。
“那,第二件又是什么?”
徐音掏出帕子擦嘴,免不了心虚,“便与你有关了”
他快速扫她一眼,“我的事怕不与你相干吧!”
“说得不好你不许生气,我就说!”
他鄙夷:“怎么倒像是我在求你了?说吧……我时候不多。”
“你,那个,能不能收了白芝?”徐音明白的说了出来。
徐圳手里的豆子落在桌上,兀自打着转,修长骨感的脸上露出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冷声道:“看来,我是太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