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有点头哈腰陪着笑上前搀他,将他往窗下的圈椅里一按。
“稍安勿躁,爹,我儿子怎么跟别人走嗯?绝无可能!放心放心……”
徐宛还算嗯嗯,冯妈妈不依不饶说:“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认下新奶奶!金家长媳正室,必须是徐家的小姐!”
徐宛再嗯嗯,冯妈妈拉过徐音的手,一齐走到金老爷面前,跪下。
“再说,昨晚上大爷已经把人给睡了!还想赖帐不成?”
屋里一片嗡嗡声,徐音涨红了脸急于解释,冯妈妈捂住了她的嘴。
众人看向金大有光裸着的胸膛,他一愣,想要反驳,却又挠着头一副疑惑的样子,再上上下下打量徐音,眼光龌龊。
徐音瞪他一大眼,骂流氓!
冯妈妈说:“大爷您看看,这年纪相貌性情,哪样拿不出手?那阿寿瞎子不是说咱们大爷须的配属龙的才能收了心敛了性,好好的待在家里?……”
嘚吧嘚吧说着,金老爷的眉头渐渐松开,不由自主的点下巴,听到最后,他终于站起来说:“我老了,咳咳咳,不管你们!大有自个的媳妇自个看着办吧……只一条,咳咳,昭儿不许踏出这个家大门一步!谁动他的脑筋,我这把老骨头跟他拼命!”
说完站起来朝半落的帐子里望了一眼,颤悠悠向屋子外走去……
徐宛嗯的奄奄一息,大口喘气。
金大有斜眼看冯妈妈,满腹狐疑,“我说,她那儿哼哼哼,你这儿锵锵锵,怎么像唱双簧似的,确定你两说的是一回事嗯?”
徐宛立刻发出又长又响的一声。
金大有立刻泄气了,“好好,当我没说!就按她说的办,我还有事,这里的事就交给……”
他瞟一眼徐音,“交给新奶奶办吧!”
说完冷笑一声,敞着胸膛晃荡荡出去了,经过余滋滋的时候,她嘤咛一声,眼神从他肚脐眼处划过,拐个弯向上,看他那两点,又看他的嘴唇,腻歪的不行。
金大有对这种挑逗十分熟悉,故意在她面前一顿,余滋滋低下眉轻声唤:“大爷可用早饭了?”
金大有皱眉:“不曾!你去给我下碗鸡汤面,我饿了!”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从人群让开的路中间走了出去。
冯妈妈重重的跺脚,铁青着脸转过来对徐音说:“大小姐没有来得及肃整好内宅的风气,以后全看你的了!”
……
一个时辰后,徐宛走完了她混乱又可悲的一生。
徐音“即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操办她的葬礼。
好在一来,书里大致写过葬礼操办的流程和要点,二来呢,冯妈妈还算精明能干,大事都是她拿主意。
三来,金家没有管事的人,也没有挑毛病的人,宗亲之间的关系早就千疮百孔,鲜有往来,大多是差人送了白礼来就走了,祭礼上人也不多,只有徐家的人在支应着。
徐宛一死,他们把徐音当成了“自己人”,也不会去挑她的错处。
至于面子、人情、排场什么的,也就不大讲究了。
葬礼期间,金大有像傍晚才开的晚饭花,每天就只在申时后到戌时初这一段出现,虽然身穿孝服,却一点看不出悲伤,一身白麻布掩去了些许市井无赖气,反倒显得干净起来。
他没来烦徐音,徐音也没有想见他的意思,两人一个住在紫藤院,一个住在正房,隔着一个小院和穿堂,倒也相敬如冰的。
但是,徐宛走的当天,冯妈妈就把金昭送到了徐音身边,逼着他叫“娘亲!”
团子不肯。
哇哇大哭道:“我不要她!我要琴姨娘!我要管琴姨娘叫娘亲!”
冯妈妈绷着脸立直身体,慢慢插着手,“你别介意,琴姨娘会哄孩子,小少爷觉得她有意思罢了,今后跟了你,只要你用心对他好,他自然跟你亲的!”
徐音其实很想说,老娘根本不在意!
但是她知道,这个琴姨娘,呵呵,哪里只是哄一哄金昭这么简单,后来金昭变成地方上的一霸,她可谓功不可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