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有资格参加早朝的官员都已经按照品级站好了位置,站在最前方的,自然就是那位一手把持朝政,叱咤风云的摄政王殿下了!
距离上朝世界早就过了有一刻钟,但往日风里来雨里去,从未缺席过的新帝,刚刚登基一个月的陆勉,今日却迟迟未到。
明面上摄于摄政王的手段,无人敢发表意见,但暗地里就不知是怎么想的了。
莫非是这小皇帝终于对摄政王独揽大权不满,表示出的抗议不成?
有官员暗戳戳地想着,视线颇为幸灾乐祸地瞟过空荡的龙椅,又快速从摄政王脸上掠过,想看清摄政王冕下此时此刻的表情。
面对诸多或好奇,或期待等等不一的视线,连重云转过身,唇角扬起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当然,如果忽略众大臣抖得和筛子一样的身体以及垂到90°的头颅,就可以更好领会这种温暖如春的感觉了。
“诸位这是冷了?怎么一个个都低着头啊!要不要本王叫人给诸位搬个火炉来,也省得冻坏了各位。”连重云凤眸眯起,看着瑟瑟发抖的诸臣,眼里闪过一缕寒芒,真是胆肥了,连他的事也敢议论!
还有他那个‘皇侄’,这是当了皇帝不满足,还想要实权不成?野心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耐!
连重云瞥了龙椅一眼,眼含不屑,不过一个庶子罢了,要不是他有着自己的算计,暂时不想要这皇位,而这小子生母早逝,他自己又性子软弱,对他丝毫构不成威胁,他怎么可能扶持这小子登基,扶持那个被他杀了的太子不是更好,名正言顺。
可以说,为了他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整个皇室可以算的上嫡系血脉的皇子,只剩下陆勉一个,就连那些公主他也是能和亲的送去和亲,年纪不够的,也被他残忍的送到那些妓馆楚楼之中。
正当连重云脑里盘桓着种种要送给他那个不识好歹的皇侄的礼物时,一道微弱的脚步声依稀从殿外传来。
“王爷。”宋祁面瘫着一张俊脸,脚步掠过神色各异的诸臣,径直走到站在最前方的连重云身前。“陛下说,今日身体不适不便来参加早朝,朝务就托王爷全权处理了。”
“哦?”连重云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诧异,看向垂首恭立的宋祁,“他真这么说?”
对于他那个皇侄对权力的看重,连重云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才更加不屑。
一个从未接受过正统储君教育的不受重视的边缘皇子,也想把握朝政,也不怕噎死!
宋祁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是,您吩咐拿去的折子他一下没碰。”宋祁对陆挽苍的一切行为,只要有一丝不对劲,都一字不差的禀报给了他真正的上司,连重云。
该说的说完了,宋祁又麻利地离开大殿,准备继续看着陆勉。
连重云心思转了几圈,突然对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皇侄有了一丝兴趣。
在早朝结束后,就迈着脚步,毫不避讳地朝后宫走去。
对此毫不知情的陆挽苍,正慵懒地靠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喝着清茶,闲适地翻着从藏书阁里顺来的杂书,洒脱的很。
微风习习,将垂在凉亭四周的白色轻纱吹起细微的弧度,隐隐露出亭内略显纤细的身影。
正是因为看上了可以遮阳的轻纱,陆挽苍才不嫌偏僻地跑到这座靠近冷宫,也没什么景色的小亭子里。
冷宫里的人早就被嫌麻烦的连重云给清理掉了,只有一班侍卫会隔上一个时辰来这里巡查,除此之外,这里安静的连声蝉鸣都听不见。
虽然不知道这轻纱是谁挂的,这里的石桌石椅又是谁清理的,但并不妨碍陆挽苍在这里歇着。反正整个宫里,除了宫女太监,以及巡逻的侍卫,就只有他,哦,还有那个他还没见过的皇叔会出现。
另一边,得知小皇帝不在寝宫呆着的连重云也从暗卫口中知道了陆挽苍的下落,正朝着御花园走来。
御花园里绽放着各种在外难见的名贵品种,散发着阵阵花香。
但可惜的是,这些美丽的花朵在御花园里却是无人问津。
因为先帝的妃子早就被连重云命人关到一所极为偏远,且在他掌控之下的尼姑庵里去了。而陆勉是先帝的十七子,今年不过才刚刚十三岁,压根没有成年,再加上按律更是要守孝三年,自然也不可能纳妃。
如此,才造成后宫空寂,了无一人的凋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