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就只能庆幸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了，要不然后面的人肯定得看出点什么来。

许艾言本人倒是不介意，但对杜飞鸣来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和戚落生那种一开始，就是出于恶意才做出某些事情的人不同，杜飞鸣充其量也就只能说是不小心走岔了路的小孩儿，在对方已经悔过了的现在，许艾言还是不怎么希望对方因为这种事，而受到什么影响的。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代替那个真正受到伤害的人，给予对方所期望的，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到来的“原谅”。

见面前的人愣愣地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许艾言在老师回过身来之前转回了头，继续低下头记起笔记来：“有事下课再说。”

边上的人总算是安分了下来。尽管从对方的样子来看，这个家伙也只是在单纯地发呆，老师到底讲了什么，他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说实话，许艾言觉得，能够做到整整发一节课的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挺了不起的事情了。

合上了桌面上写得整整齐齐的笔记，许艾言站起来推了推边上坐得端正的人：“起来，去吃饭。”

虽然这学校不是全封闭式的，外边街上就有很多各色饭店，但要是去得晚了，想要找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啊？哦、哦！”仿佛从梦里猛地惊醒过来一样，杜飞鸣赶忙站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过慌乱，他一下子不小心起得太猛，差点没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好不容易才扶住了只差一点就要翻到的桌子，杜飞鸣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还不忘转过头，看向一边站着的许艾言，咧开嘴露出一个傻到了极致的笑容：“你想去吃什么？”

“——我请客。”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桌子一点点地挪回了原位。

许艾言没有说话。他有点怀疑这个家伙手里的钱，是不是来路不正了。

要知道，杜飞鸣的手头一直以来都不宽裕，可这两天他不但还了曾经从戚落生那里拿到的钱，手上还剩下可以请人吃饭的份？

这实在是有点令人费解。

“艾言，”然而，还不等许艾言稍微去琢磨一下这其中的可能性，昨天才刚和他确认了纯洁的男男朋友关系的人就走了过来，“一起去吃饭？”

那样子，看着无比自然，就仿佛前两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艾言突然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来了。

——从对方的父母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现杜飞鸣和戚落生，只不过是假装的朋友来看，这应该不是童话里的那种幸福完美的家庭。

至少对戚落生来说不是。

嘴角无意识地翘起，许艾言正要开口说话，边上安置好了课桌的杜飞鸣却忽然横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别再招惹他。”他本来应该是想说几句威胁的狠话的，但沉默了好半天，他就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鬼知道他以前面对原主的时候，那股子流氓劲儿哪去了。

许艾言往边上迈了一步，让戚落生能够看到自己的脸——可他还没来得及张嘴，站在他前面的杜飞鸣就陡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从后门冲出了教室。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不单许艾言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拽得跟着跑了出去，就连戚落生都愣住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那两个人都跑得彻底没影了，戚落生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在昨天才记下来的号码。

——然后，手机震动的声音，就从许艾言的抽屉里传了出来。

打开抽屉看了看里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眼熟的号码，戚落生一言不发地挂掉了电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么不爽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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