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什么玩意。
宜岫拨了拨长卷发,淡淡提醒:“我觉得你可以往我很美这方面夸两句。”
戴鑫秒懂,把小学加初中加高中能想到的但凡与美有瓜葛的词全放宜岫身上夸了一遍,看到对方脸上明显满意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没有罔顾这么多年语文老师的细心栽培。
“那我救了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宜岫从兜里掏出硬盘,扔过去,“今晚上你还去信息楼吧,找个机会,把季成樾写的代码拷进去。”
“……啊?”
宜岫说:“有问题?”
“不是,这种事情要是被知道了,我会被揍的,”戴鑫觉得有必要告诉她:“季神揍起人来,一点不手软。”
“你真会开玩笑,”宜岫看着他,“你觉得我揍起人来会手软?”
戴鑫:“……”
他好想泪奔。
他在被谁揍这个问题上挣扎着,宜岫指了指身后三个职高少年的中间:“那儿还缺个位置,特意给你留的。”
“……”
戴鑫坚定的说:“女神你放心,这事我保证完成的漂漂亮亮!”
说完爬起来走了,一起走的还有跪在地上吐完了的三个职高少年。
世界一下就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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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岫把校服从腰上解下来,披上,刚套进一只袖子,忽然感觉口袋里有个重物自然滑落。
她心想不妙,下意识去捞,抓了个空,再低头,她的手机直挺挺的插在了一块水坑旁边。
落势太大,即使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溅起的污水还是有几滴飞在了她白色帆布鞋和裤腿上。
狼狈又难看。
宜岫站在原地看着那盘踞在腿上的泥巴印,也不急着捡手机,只从口袋里把纸巾都抽出来,蹲下来狠狠的擦。
她有点洁癖,尤其对这种湿漉漉看起来又脏兮兮的东西。
直到看不到一点痕迹了,她才站起来,呼出口气。
手机磕在碎石上,屏幕碎成了雪花屏。
呵。
这闲事管的。
她捞起来,屏幕后头的耳机孔进了点水,宜岫用力甩了两下,又用纸巾包着干燥,不过还好除了这两点之外一切正常。
但这只是她的判断,主机里到底有没有进水她还不确定,得找个专业的地儿修修才行。
她点开地图直接百度手机维修店,上面显示离这最近的一家在前面五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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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房子破且旧,
居民楼没有丝毫秩序的拥挤在一起,红砖绿瓦看上去十分有年代感。
这一片没人管,头顶全是交错着的电线,从这个窗口延伸到那个墙头,又从这个墙体穿进另一个窗口。
宜岫看了这么久也没看明白到底是谁偷的谁家电。
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这片比刚刚的更破了。
一眼都看不见路。
狭仄的巷子里交错在一起,宜岫在里头感觉跟闯迷宫似的,天南地北都长一个样,好几次还因为信号不好走错了路,不得不折返回去。
就这么区区五百米,宜岫硬是从黄昏走到了天黑,等找到地方,月亮都爬上树梢了。
手机店很大,足足有四个店面,绿色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中国移动”。
一眼看过去很扎眼,尤其是晚上,里面灯火通明,手机店门口挂了个很大的灯牌,灯牌用红绿交错的光写着几项移动套餐,在周围几个烂尾楼的衬托下,显得那叫一个气派高级。
宜岫走过去,看见店门口停着几辆车,有个男人坐在门槛上,背对着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工字背心,下身就一个大裤衩,两臂上是健壮的肌肉,正拿着双筷子往一个碗里丢骨头。
碗的主人是只身披黑色毛皮的大狗,此时此刻,正用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宜岫脚步生生一顿,她没在上前,站在原地轻咳一声:“嗨……请问你是老板吗?”
背心男转过脸,手里的筷子还处于停在半空中的状态,看上去有点吃惊。
男人长的很帅气,看年纪应该二十出头,头发有点长,细碎的刘海挡住前额,后面的则拢起来扎了个小辫。
“那个……”宜岫再次问,“你是老板吗?”
背心男回过神,把筷子一丢站起来说:“哦不是,我是老板他哥,嗯,你是来……”
“修手机。”
宜岫把手机掏出来递过去:“屏幕碎了,好像还有点进水。”
背心男接过去甩了甩,并没有水渍,又按了下开机键,显示屏处于亮着的状态,他有点惊讶:“你开机了?”
“不是,”宜岫说,“它没自动关机。”
“哦。”
宜岫说:“难修吗?”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背心男长按关机按钮,“等会帮你拆开干燥下,主板没烧坏的话应该换个显示屏就可以了。”
“多长时间能修好?明天?”
“不用,今晚就能弄好,”背心男笑了一下,指了指前面,“不过你得等几分钟,老板现在在忙,要不你先进店里等下?”
宜岫点点头,正打算往店里面走,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车轮滚动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不远处黑色SUV底下钻出来一个滑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也是件白色工字背心,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手里拿着几个扳手,衣服上落了几点黑色机油。
他单手撑地站起来,白色背心很松的垂下来,借着车灯打下来的光,宜岫看见那人衣领下面流畅的胸肌线条。
充满着野性的美感。
然后她听到身边的男人喊了一句:“成樾,车等等吧,先给这个美女修一下手机!”
宜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