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家成绩就是不错，又没有扰乱课堂纪律，只能不爱听就拉倒吧，不奉陪了。
几位老师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笑。
现在的学生啊——
现在的学生此刻正在操场上飞呢。
第三节四班是体育课，祁然热的要命，又在办公室一阵折腾，在教室里凉快了不到一分钟就又被拉下楼，现在心情很不好，正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就这么喝着水在树底下坐了会儿，他突然很想抽根烟，该死的烟瘾犯得未免太不是时候。
起身摸摸索索了一阵，最后扔下水瓶子往卫生间走。
才刚走到楼梯口，听见有人在争执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反正架势很足，祁然顿了顿脚步。
今天的卫生间好热闹啊。
他继续迈上去，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可能会让情况更加尴尬这一点毫无察觉。
两个站在门口争吵的女孩见到他果然都停住了，游走着眼神。
祁然头也不回往男厕里进：“继续，别管我。”
他也不是没注意到，这俩估计就是那天在角落里吵架的那位。
兴许那天还感点兴趣，但三天两头吵架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反正这会儿他就想抽根烟，天王老子和阎王爷掐起来了都不关他事。
外头那两位估计碍于有人在，只小小地哼了几句就走了。
祁然快速地吸着烟，心想怎么俩女生吵架跟小情侣闹分手似的，别不别扭？女生都这样？
转眼又想起女孩子连上厕所都要手牵手一起去呢，指不定女生真的都这样。
他哪天也要遛着马汀去上个厕所。
把没剩多少的烟头扔进马桶里，在身上嗅了嗅，接着把窗户开得更大点，确认没什么毛病后才走出隔间。
正巧遇上一位进来如厕的老师，祁然面无表情地去洗了个手，在老师狐疑的表情下毕恭毕敬一句“老师好”，然后坚定且毫发无损地转身迈步撤离。
“等等。”老师突然叫住他。
祁然顿住脚步，心下一凉。
完犊子了！
这才刚从办公室出来就又要进去了。
他没回头，心里拼命念着阿弥陀佛。
“同学你扣子没扣好。”
祁然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口，刚才因为太热就掰了扣子大剌剌敞开着。他嘿嘿憨笑了下，道谢后把扣子扣上了，接着飞快地跑出卫生间。
他不是怂。
祁然再说一遍我，他不是怂！
他只是决定在分班之前都不惹事，虽然早上已经惹了…但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会尽全力给各位老师留下一个略微过得去的印象，为未来不知何处的新班级生活铺个路。
如果铺得完美又方便，他就能见亲哥了。
回到操场上的时候，男生队伍已经开始热身跑圈了，迟到的祁然被男体老师踹了一脚像牧羊犬赶绵羊一样赶进队里，开始不甘不愿地跑起来。
“哪去了？”马汀从前头慢慢掉下来，跟在他旁边跑着。
祁然吸吸鼻子：“吃糖。”
马汀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这才第三节课，你什么时候瘾这么大了？”
祁然还没来得及回答，况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洞异常的马汀先程咬金一步：“我靠，你不会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吧，然哥，使不得，真使不得！”
被强行带偏了路子，祁然脚下都快要一跛，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收收戏？”
“好嘞。”马汀干脆地收声闭嘴。
大夏天上体育课，其实大家都挺不情愿的，特别是女生。
男生有些还是比较疯球，抱着篮球满场跑，篮框一个接一个地砸，在旁边看着都肉疼。
祁然意思意思上去扔了几个球，这会儿不愿意多使劲。然后就坐在了树荫下面喝水。
旁边就是坐在垫子上的女生堆，面上是在练仰卧起坐，实际上就是开放式聊天。
虽然有老师在，但面对副科老师和主科老师，学生的态度还是有很大不同。比如她们现在能和女体老师高谈阔论哪个班谁和哪个班谁谈恋爱了，哪个班谁特别让人不顺眼，哪个班谁背景不一般。
“哎我听上任学姐说过，我们学校那时候住宿生制度太宽松，学生都为所欲为。然后你猜怎么着？”这种吊人胃口式的聊天方法，旁听的祁然都想拿出巴掌啪啪给她鼓几下。
“怎么着？”
偏偏还有人互动配合。
“有天晚上突击检查，在男寝里发现一个床位被子鼓得特别大，检查老师一掀开，人都吓坏了，两男的光着膀子搂一起呢！”
接着随着女生羞赧的惊呼，这件事仿佛成了一个调味剂。
祁然愣了一下，盯着球架的眼睛中的神色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
什么操作？
搂一起干嘛？
他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扭头。
这时候扭头也太别扭了。
还好有人替他问出了疑惑，让他不至于一口气憋死。
“在那什么吗？”一个女生声音娇滴滴的，说出来的话赤裸裸的。
祁然：“？？？？”
“当然不是了！时候发现是两个人偷藏手机，当天晚上在看相扑视频，两个人心血来潮要模拟一下，没想到遇上老师检查，死活跳上了一张床，还点背没躲过去。”那姑娘讲得津津有味，跟亲眼见过似的，“不过这事儿就成了那一届的笑柄，估计同学会上都还要拿出来提一溜。”
大家笑了起来，有几个还用她们拖长的“哎”声表达了对好戏作废的惋惜。
脸都差点绿了好不容易白回来的的祁然：“…”
他突然觉得自己选择放弃球场坐在女生这边听八卦的选择挺操蛋的，搞得这几分钟心路历程起起伏伏。要是上了球场，怎么说也是起起起起起起起起伏。
不过坐都坐了，先坐穿吧。
那边反正换了个对象又开始了。
“哎你们知道八班的叶莞吗？扎双马尾那个。”
“名字我不知道，但你说双马尾的话，我可能知道是那个。”
“就她了。”
“对对对。”
“我去，真是服了，什么年纪了还扎双马尾卖萌呢。”
听到这话，祁然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个短发女生，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有青春期茂密的痘痘，整个人看上去挺普通的。
或许是感受到什么，她也正巧看了祁然一眼，两人对上目光，接着一秒错开了。
错开的不是祁然，反倒是那个女生。
可能是她从祁然的眼神里读出了杀机：别人扎双马尾还是三马尾关你屁事？
不对，太温和了，一点都没有刺客的严肃感。
杀机：嘴巴不放干净我就给你扎冲天炮。
他收回目光。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但私底下人身攻击是不是就有点过分？
反正他不爱玩背地里捅刀这套，有什么不爽就直接干啊。
况且她们和口中所谈的人根本不熟，却能凭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单单外貌就去测评她的优劣，挺…还是挺操蛋的。
其他人没有察觉这边暗潮汹涌，还是继续聊着天。
“听说三班学委在追她，追的时候还挺高调的，结果没几天又没声儿了。”
“听说过，但不太了解这事儿。”
“菁菁不是跟三班学委挺熟的吗？”
菁菁，就是叶菁菁，刚才那个主观臆断的女生。
祁然懒得转头了，以免让人误会自己在包庇那个姑娘。
看祁然没有向自己表露出杀机，叶菁菁舔了舔嘴唇，说：“就是初中同学，也不算太熟，我不是很了解。”
大家可惜地“啊”了一阵。
到了这会儿终于听得烦了，祁然一个翻身，上了球场。
正巧篮球不请自来，跑出界线滚到祁然脚边。
“然哥！送下球？”马汀这大嗓门还嚎了一嗓子，给祁然嚎得头疼。
送你妹。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拿起篮球，带球过人，狠狠灌篮，十分风骚——完全不必要的风骚。
马汀：“…”
众球员：“…”
除叶菁菁以外的围观女生：“祁然好帅啊！姐爱了！”
当事人：“夸我帅可以，爱我要不起。”
一顿挥汗如雨完，一堆人挤进小卖部，做出要把冰箱洗劫一空的架势。
祁然还是买了瓶饮料，靠在一边开始三秒灌肠。
马汀累得不行，他的小肉躯壳感受过了一阵激烈的运动氛围，此刻还有亢奋后遗症。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挥挥手，依旧没给祁然那记灌篮骚回魂来。
祁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门口进来了眼熟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