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初日,半含山。
延福殿外,静谧得只剩下风穿过檐角铜铃的细微声响。
何用佝偻着身子,像一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草,焦急地踱着步子。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焦虑,不时抬头望向紧闭的殿门,又忍不住压低声音,询问着值夜的小太监:“昨夜殿中……可有什么动静?”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回何公公,并无动静。”
何用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像两个倒八字,心中更是没了主意。
这太子殿下自从方百花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殿内,也不见人,实在让他难以揣摩圣意。
按理说,太子殿下素来勤勉,独居之时,寅时便会起身练武,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得早早地在一旁伺候着。
可如今……
昨儿个太子殿下心情不好,怕是歇息得晚了些。
若是贸然打扰,惹恼了太子殿下,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可若是一直候着……
这万一耽误了正事,那罪过就更大了。
何用在心中暗暗叫苦,只觉得进退两难。
罢了,罢了,还是在殿外候着吧,免得惊扰了太子殿下清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皇宫。
可延福殿依旧紧闭着,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何用站在殿外,只觉得双腿都有些麻木了。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殿内终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何用精神一震,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指挥着手下的小太监们准备洗漱的热水和早膳。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什么时辰了?”晁雄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听不出喜怒。
何用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弓着身子答道:“回殿下,已是巳时了。”同时,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瞥了一眼晁雄征。
只见太子殿下眼眶发红,布满了血丝……
吱呀一声,殿门开启,晁雄征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夜未眠,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泛红,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什么时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过一般,听不出任何情绪。
何用心头一紧,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躬身答道:“回殿下,已是巳时了。”他偷偷抬眼,观察着晁雄征的神色。
眼见太子殿下神色倦怠,他立刻指挥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小太监上前伺候。
“殿下,热水已经备好,请您洗漱。”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端着盛满热水的金盆,轻手轻脚地走到晁雄征面前,生怕惊扰了他。
晁雄征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洗漱架前,任由小太监服侍着洗漱。
温热的清水拂过脸庞,带来一丝清爽的感觉,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晁雄征起身,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备马,去崇政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刻,崇政殿内,晁盖刚刚散朝,正坐在龙案后批阅奏折。
奏折上的文字密密麻麻,看得他头昏眼花。
江南的战事依旧胶着,国库空虚,让他心力交瘁。
“唉……”他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父皇。”晁雄征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晁盖抬起头,“今日怎么过来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示意晁雄征进殿。
晁雄征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在晁盖面前站定。
“儿臣想到一个可以解决朝廷国库吃紧的办法……”
晁雄征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一把利剑,直刺晁盖心房。
“父皇,儿臣以为,当今有一财路,可解朝廷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