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该下轿了。”
是
房妈妈的声音。
云兮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顺她的话起身,指尖却无意识拨弄腕间玉镯,凉意沁入肌肤。
随即,她调整好呼吸,缓步走到门帘处,手腕一抬。
帘幕被掀起,光线也逐渐明亮,里外的人终于碰上面。
怎么是她!!!!
房妈妈一看到那张秀丽的脸,眼睛就瞪得老大,面色苍白,嘴唇还发着抖。
这......这不是大娘子的亲妹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妈妈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可真是活见鬼了!
这位三姑娘前几个月不是说已经安葬了吗?
这......这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长得跟那位三姑娘一模一样!
她不敢相信,又眯起眼,顾什么礼节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女郎。
只见眼前人身着沉香褐的对襟大袖衫罩着荼白主腰,前襟错落钉着七对素银扁扣,衣摆处用退晕绣法绣着渐隐的山水轮廓。
她上眼睑垂着并不看人,手上拎着帕子,腰背挺的笔直。
就这样婷婷地站在那,丝毫不像那些个娇媚惑人的外室小妾,反倒气质清雅,面容沉静。
好似画里走出的神女。
这又一看,房妈妈才察觉出不对味来,心里头五味杂陈。
虽说两人相貌过于相似,可气质却天差地别。
那位云三姑娘虽然相貌绝美,可行步走动间举止并不如眼前人大方,颇有大家风范。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外室,竟然比大门大户养出来的闺阁小姐还要行止有节。
房妈妈心里的疑虑略略打消,回过神来却恰巧同面前的人莹莹眸光对上时,老脸一红:“姑娘,这边请,是老奴怠慢了。”
“有劳妈妈了。”
清脆的嗓音传来,房妈妈一愣。
便看眼前人并没有计较她刚才的冒犯之举,只轻点下颌,裙裾微动,目不斜视地走到她前面。
云兮不是没看出来这房妈妈面上的震惊,事实上,她来到侯府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隐藏身份。
她敛下那些心思,脚步踏进房门,紧接着,差她半脚的房妈妈便领着底下人随她进门,开口一处处介绍着院子里的构造。
这期间,云兮并不做声,嘴角始终是挂着淡笑,房妈妈余光看去,总觉得她这幅模样有些熟悉。
那红润的鹅蛋脸虽说瞧着妩媚,周身的气质却不敢让人小瞧。
“姑娘瞧,这是主屋,衣物,首饰一应俱全,您来之前,侯夫人便叫下人准备好了。”房妈妈面朝向她,富态的手伸出来,微微向上抬起指着里头的物件。
见云兮脑袋微扭,屋子里的物件从左到右扫视了一眼,她没有来的有些心虚。
“因着大公子昨日才着人来说这事,东西准备的仓促,若是您有什么缺的,只管跟侯夫人开口。”
这院子原本是云三姑娘住过的,昨晚到现在时间太紧,侯夫人没让把里头的物件换走,只在这基础上添了些东西,若是用心查验,还是能发现端倪的。
面对眼前这姑娘,房妈妈这阅历深的人都忍不住忐忑。
但看眼前人只是扫视一眼,没察觉到什么,她松了口气,进而笑着开口:“姑娘还有吩咐的话,便使唤这些子丫鬟小厮,老奴这就要回去同侯夫人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