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赶紧去回禀侯夫人。世上竟然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都到了他们侯府。
房妈妈年纪大了,是有些相信那些个怪力乱神的,心里头胡乱猜测起来,浑身一颤。
但很快,这“来历不明”的姑娘便开口打断她脑袋里可怕的推测。
“妈妈慢走。”
声线清灵中夹杂着冷淡,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大家闺秀。
大公子究竟是从哪找来的人?
听到这话,房妈妈退出去,一面百思不得其解,一面想着回去该怎么跟侯夫人复命。
走到半路,她忽然顿下脚步,手生成拳头放在胸口,脸色僵硬。
哎呀,怎么这么糊涂,连这姑娘的名姓都没问!
“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屋子里站着待命的小厮丫鬟齐声回答,而后有序地轻手轻脚往外走。
谁也没看见,原本站在那挺得笔直的人在他们走的一瞬间,就把手撑在桌子上,腰半弯下去。
太难了。
云兮撑在桌上的手掌心被压的发白,另一只手扶着额头,面色皱在一起,看着略微狰狞。
过了好一会,她苍白的脸色才渐渐转好。
忽然,一双黝黑的眸子抬起,弯起来。
“哈......”
云湘,你知道吗?我废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在人前暴露出来。
她红润的嘴唇张开,整个人坐在凳子上,笑得露出白净的牙,而后嘴角又撇下,颤抖着,一行清泪滑落在嘴角旁,顺着下巴落在地上。
刚才一踏进这院子里,云兮浑身的戾气差点没压住。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好的掩饰住恨意,可在进入侯府后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一想到陈妈妈浑身已经腐烂的样子,就恨不得把云湘整个人撕碎扯烂。
手现在还在颤抖,云兮的眼里从一片模糊又变得清楚。
这屋子里的陈设跟她走时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花瓶的位置改动了一下。
她收起眼里的晦暗,转而眼底变得一片冰冷。
不能冲动。
她怎么能让云湘这么轻易的就去死。
云兮拿起手边的茶杯,按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眼里眸光一闪。
刚才她一路走过来,没有碰上云湘来刁难......
按照云湘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没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在想着怎么对付她,第二种嘛......
云兮素手执壶,腕子微倾,琥珀色的茶汤就从壶嘴泻出,杯子里的茶水倒映出她嘴角的弧度。
药效该发作了吧。
“药呢?!药呢?”
云湘浑身颤抖着在床上,手指痉挛地抓着衣领,冷汗浸透后背,一阵阵寒意从骨髓里爬出来,喉咙干渴,可她连拿起水杯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