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妤:“嗯。”
“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席淮之听见他安排的妥当细致,心底却仍旧有点不安。
“不行,阿雾,我不放心你。”
席淮之:“我跟你一起上船。”
“我带了内应上船,你就负责在外面接应。”聆雾眼神冰冷,前所未有的严酷:“这不是你可以胡闹的时候。”
“明白吗?”
席淮之根本拗不过他,总是率先败下阵来的那个:“好.......我知道了。”
“嗯。”聆雾貌似觉得施妤是更为省心靠谱的那个人,刻意看向她说道:“如果褚翊他们那边主动联系你们,能配合的就配合,前提是保障自身安全。”
“我不想回联邦的时候,看到有人失约。”
当然,这个人不包括他。
........
“近日,备受瞩目的靳御两族联姻将在......”
老旧的播音机正播放着北都城内的新闻报道。
掉漆的桌子无力地缩在角落,霉味裹挟着陈旧的气息,在这间出租屋内扑面而来,斑驳的墙皮陆续脱落,如同一片片干枯的鱼鳞,散出黯淡光芒的灯泡也摇摇欲坠.......
何晨腿上绑着石膏,躺在屋内唯一的破旧木床上,听到那充满美好的新闻报道,拳头猛地砸到墙上,震掉了墙皮碎屑,整张脸在床板难听的响声下显得更加面目狰狞。
靠!
杀了方恺,又断他一条腿。
还敢安然无恙的联姻?
何晨满脸阴沉地撑着拐杖从床上下来,然后坐到地上,抽屉拉合困难,他用力拽了几下才拉开,拨开上面摆放的零散杂物,找到了一个U盘。
这个U盘方恺交给他很多年了。
原本以为永远都没有用武之地,但现在机会就这样被递到了手边,他要让那群上流社会的渣滓的丑陋嘴脸都暴露无遗!
何晨本身就是个被警方追捕的逃犯,他被方恺救下后,就在对方的接济下在下城区安顿下来,就这样相安无事了过了快十年。
任谁听了不说一句灯下黑?
可现在方恺都死了,他还守着那个天大的秘密苟且偷生。
何晨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能把手伸到仟镇这样乱的地方来抓他,就算他再如何跟老鼠泥鳅一样能跑,也总有被抓到的那天。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
“方恺啊,方恺......你他娘的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是你死都死了。”
他有点认命那样:“所以我不怪你。”
何晨粗糙的手攥紧了U盘,一个充斥着恶意的计划,在脑中盘旋。
窗户的玻璃被狂风骤雨摧残出道道裂痕,用透明的胶布在上面封了一次又一次,堵住风口的塑料也被撕开一角,被灌得发出“簌簌”的声音。
何晨抱着棉被硬邦邦蜷缩在床上。
他死死闭上眼睛,恨意滔天。
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他过够了........
..........
北都城暗流涌动着。
聆雾在14号这天,跟靳少虞去了游乐场,两个人小时候想一起去玩的地方,在成年后才终于实现。
从过山车上下来,靳少虞终于忍受不住了,到垃圾桶旁边吐出来,整个人脸色惨白惨白的。
聆雾拍了拍靳少虞的背:“都说了别逞强。”
他笑得爽朗。
聆雾身穿深灰色的长款羊毛大衣,修身剪裁勾勒出高挑的身形,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在领口处随意地搭了条有个性的银质项链,精致而又时尚,很有骨感的手腕处戴着一块具有金属光泽的手表。
这一看就是靳少虞给他搭配的风格。
而靳少虞一身则是显年轻活力的休闲街头风。
他戴着黑色的手工毛线帽,外套是一件宽松的藏青色大衣,内搭一件连帽卫衣,裤脚微微卷起,增添了随性,配上那张又冷又傲的脸,潮得不行。
聆雾拧开矿泉水瓶递给他:“喝口水吧。”
“谁、谁逞强了......”靳少虞接过水仰头就喝:“这跟小时候坐的不一样!”
聆雾恍然大悟:“哦,那我明白了。”
“少虞,小时候坐的儿童版过山车,现在的这个.......是roax版?”
儿童版?
roax版?
靳少虞心灵受到一万吨重击,他看到聆雾忍俊不禁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哥!你敢笑话我!”
“你完了!”
路过的行人朝他们这边投来视线。
聆雾见靳少虞像小时候那样扑过来,侧了下身避开,然后拔腿就跑,衣角被风高高的扬起。
“少虞,别追了,我认输!”
靳少虞身高腿长,没几步就把聆雾抓到了,拎着他的后衣领,不买账地说:“现在才认输,早就晚了。”
聆雾摆摆手,把气喘匀了:“不晚,不晚。”
他这副被当小鸡仔拎的模样自然落到了路人眼中,聆雾面上有点赧颜,他小声嘀咕:“你先放开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好啊。”靳少虞放开他,捂着胸口,佯装伤心:“好不容易跟你来一趟游乐场,你还数落我,哥,你难道不应该觉得愧疚吗?”
“愧疚?”聆雾顺着他:“我很愧疚。”
靳少虞:“.........”
信你的鬼话。
聆雾知道他生气了,于是扯了扯靳少虞的衣袖,指向那边一个打气球的项目说:“少虞,我真的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玩那个吗?但凡路过就走不动道了。”
“哥给你赢个一等奖品回来,就当赔罪,行不行?”
“哦,你还记得呢。”靳少虞像是满意了,但觉得不能这样廉价的好哄,偏过头,格外傲娇的说:“行........那就勉为其难同意吧。”